“哥哥......”狗蛋儿直直地瞅着赵开满是胡须的脸，小声地问道，“会打人吗？”说完，又着急地补充，“狗蛋儿很乖的。”

“不会，”赵开说道，“哥哥绝对不会打狗蛋儿。”

“那狗蛋儿要跟哥哥走！”狗蛋儿一把搂住了赵开的脖子，紧紧的，仿佛怕他后悔了似的。

赵开让狗蛋儿原地等着，先在集市买了一张草席并一把铲子。又想道狗蛋儿破烂的衣服和鞋子，转身去了衣铺，出来时，手上拿着两件棉服并鞋子。

回到街口，赵开将狗蛋儿的阿爹用草席卷起放在牛车上，抱起一直哭泣的狗蛋儿上了牛车。

镇外的乱坟岗子也被厚厚地积雪盖住了，看起来一片的纯净，全无往日的阴森。

积雪下被冻住的土并不好挖，待挖好一个简单的坑后，即便这严冬如此寒冷，赵开还是搞了个满头大汗。

期间，狗蛋儿一直乖巧地在旁站着。

把狗蛋爹埋了后，赵开让狗蛋儿对着微微凸起的坟头磕了三个头，然后二人驾着牛车往山上的家驶去。

此时，已过午时，太阳已整个儿挂在高高的天上，积雪慢慢开始融化，山路不像来时那般好走，两人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家。

这座房子建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外面用树桩围着一道半人高的篱笆墙，院子不算大，正中一排两间屋子，西边一间小屋是柴房，东边一间柴房和牛棚。

赵开进门先去安置了车和大黄牛，回转身就看到狗蛋儿好奇地在院子里走走看看，嘴里还振振有词，听的不甚清楚。

“狗蛋儿！”

听到他的名字，狗蛋儿倒腾着小细腿儿快速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赵开的腿蹭了蹭，仰起头看着赵开，开心地道：“哥哥，我有家了！我有家了！”

“傻瓜！”赵开揉了揉狗蛋儿乱糟糟的头发，嘴角微微翘起。“饿了吧，咱们做饭去。”

赵开将肉拿出来洗干净，切成块状，又洗了几个在山上种的土豆，同样切成块状，放着待用。

灶下架着柴禾，烧的噼啪作响，“狗蛋儿，看着柴，别让它掉下来，快烧完了，你就塞点儿进去。”

“嗯嗯，知道了哥哥。”接到任务的狗蛋儿，乖巧地蹲坐在灶前的柴堆上，认真地看着柴禾，火光映在他脏兮兮的小脸蛋上，黑红黑红的。

锅烧热后，赵开拿过灶台一角的瓦罐，从里面铲了一些油脂，放进锅里，待油烧热后，又从一个瓦罐里弄了些八角、花椒、香叶之类放进锅里，很快，锅里飘满了香味儿。

“哥哥，这是什么，好香~”

“一些香料，哥哥在山上找的。”赵开边把肉倒进锅里翻炒，边说道。

最后，把土豆也放进锅里，加上水，炖煮起来。这当口，赵开又拿出个陶盆，往里倒了些红薯粗面，不一时，就捣腾出了几个饼子，贴到锅的边缘上。

馋猫似的狗蛋儿，一边看顾着灶，一边眼巴巴地望着锅吞口水。

大约小半个时辰，二人终于用上了饭，赵开盛了满碗的肉递给狗蛋儿。

“哥哥，太多了，我吃不下。”

“多吃点儿，吃不下的放着，一会儿哥哥吃。”

“可是......”狗蛋儿为难地道，“会脏。”

赵开看着又皱成小包子的脸，一阵心疼，“狗蛋儿不脏。”

“真的吗？！”小脸儿瞬间笑开了花，眼睛亮晶晶的，“你真好，哥哥。”

“不过，狗蛋儿这手可得先洗洗，”赵开打趣道，“不然，我怕狗蛋儿吃了满嘴的灰。”狗蛋儿羞涩地往背后缩了缩手。

显然饿极了的狗蛋儿，吃起饭来可没了半点儿羞涩，狼吞虎咽。不会儿大半碗肉和两张饼就下了肚，他一脸傻笑地摸着鼓鼓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吃不下了。”

“以后不会再挨饿了。” 赵开沉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