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吃吗?”兰波举着根棒棒糖,“小朋友送的。”
“最好不要吃。你如果想吃糖,等我们回克里姆宫后问贝克夫人要。”别人送的食物不确定是否安全。
凯文迪许握住兰波的手,十指相扣,他拉着他从一群充满活力的孩子中经过,孩子们欢呼雀跃地迎接到访的一行人,凯文迪许一路上始终微笑以对。
晚餐后,凯文迪许在书房里办公,兰波跨坐在他腿上,下巴抵着他肩膀,嘴里咬着根牛奶味棒棒糖,他吐出来又含进去,硬糖硌到牙齿发出声音,唇上有一层的糖液,在灯下反着亮晶晶的光。
兰波老老实实地当凯文迪许的人形等身抱枕,他背对办公桌看不见凯文迪许忙什么,他俩只偶尔有句交谈,剩下的就是沉默和沉默,然而兰波半点没觉得无聊。
“你想要个小孩吗?”兰波突然问凯文迪许。
凯文迪许的反应有点冷淡,只是把问题抛回给兰波,“你想要吗?”
“小孩很吵,又粘人,调皮捣蛋……从小养到大不容易。”他罗列了许多养小孩的缺点,就在凯文迪许以为兰波拿孩子这事没话找话时,兰波话锋一转,他说:“要不……我们养一个玩玩吧。”
“玩?”凯文迪许放下笔后靠椅背,兰波拔出嘴里的棒棒糖一下子塞进凯文迪许口中。他因得逞而坏笑,凯文迪许把糖还给兰波,兰波又含进嘴里。
他上下齿咬着糖,边想边说:“做个试管,找个代孕,几个月很快的。”
凯文迪许夺走兰波的糖,“为什么我们不自己生一个呢?”他轻啄一下兰波的唇,兰波亲回去,原本是浅浅亲一下就分开,再追着亲,最终深深地吻在一起。这个吻真的是甜的,唾液里混合着牛奶味的糖水。
“好啊,那我要给你生孩子,我们生满一支足球队。”兰波有点迫切地解凯文迪许的扣子。
做.爱的时候兰波喜欢在上面。他贴着凯文迪许的胸膛蹭了一会儿,咬对方半开的衬衣的衣领,唾液濡湿一片深蓝绸缎,然后他直起腰,双手轻柔地抚摸他耳后的亚麻色短发。兰波腰腹收紧,肌肉发力,身体上升时呼气,下落时吸气,办公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呀呀的抗议。
凯文迪许脸上逐渐泛红,他扣住兰波的腰将人抱到桌子上,刚才那个姿势他忍耐居多,使不上力。
兰波不愿意,闹着把凯文迪许扑倒在地,椅子被挤到一边。
书房里宽大的桌子遮掩他们的身影,从一进门的位置看,兰波压着凯文迪许咬牙发力,汗顺着脖颈往下流,他黑发黏在颈侧,气喘吁吁,倒像是兰波上了凯文迪许。
兰波浑身猛地抽搐,呼吸一断进而急促,使劲闭上眼睛,嘴唇微张,脊背挺直,身体有往后倒的趋势,仿佛鸟类起飞前伸展翅膀。他伏在凯文迪许胸膛上缓了口气,又黏上凯文迪许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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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波虽夸口要给凯文迪许生孩子,但这件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兰波从没想过自己是第三性别,因为如果他能生,他跟凯文迪许估计已经有两三个孩子了。
亚伦医生戴上眼镜,他手里拿的正是兰波的检查报告,他告诉兰波:“夫人,您是第三性别。”
说实话,兰波有点蒙,“那……不是,我没感觉啊。”
“您第三性征发育不明显,不过也是有可能怀孕的,就是概率低一点。”
凯文迪许站在兰波身后,他暗自攥紧拳头又松开,手抚在兰波肩膀上。兰波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身抱住凯文迪许。
表面上,兰波的生活是幸福美满的,实际他始终忍受着匿名邮件的骚扰,他知道骚扰他的人是谁,心知肚明。他在暗网上发布过以乔治亚·德·葛林若为目标的暗杀订单,酬金高昂,然而接单的杀手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有一天,凌晨三点的邮件里只有一句话。
“一个月,回家。”
自始至终,兰波从没把葛林若府邸当作家,可兰波不敢无视这句话,乔治亚这是在向他下最后的通牒。
兰波不会离开凯文迪许的,他思考了很久,决定回A国,他打算亲自解决掉乔治亚这个大麻烦。
那天傍晚的餐桌旁,兰波坦白自己是A国人,凯文迪许愣住,问兰波今天是什么日子。
“兰波……”他盯着兰波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轻放下刀叉。
“你别再跟A国有牵扯,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就这样,可以吗?”
兰波摇头,“我要回国。”
凯文迪许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兰波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回A国往自己头上安个叛国罪,凯文迪许一定不会放着他不管的。他顶多离开半年,回来后哄哄凯文迪许,从此以后就能没有隐患地活着了。
兰波计划是做得相当周全,然而他无法预料到,孩子的到来将会使所有的谋划都付诸东流。
他不可能带着凯文迪许的孩子冒险。
一个月之后,兰波回望夕阳下的钟楼,踏上去往A国的飞机。
又半年,凯文迪许带团出访A国。
五年多以后,凯文迪许走进A国前议长雷德·伽利马的私人府邸,雷德携一家人热情地迎接他,他进门后第一句话却是——帮我约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