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登时就想拍脑袋,真是被陆庭芝气糊涂了,有没有的,看一下床单或是元帕不就知道了,还在那儿想破了脑袋使劲儿想!是不是傻!
“对了,元帕,那个,你跟外祖母说,爷昨晚喝得多了,人事不省,六夫人忙前忙后,又是熬解酒汤,又是洗澡,伺候了爷一夜,未行周公之礼。”陆庭芝忽地转了身,对着那婆子说。
侯府那群人嫌恶他至极,又怎会费此心思 ,要元帕也就外祖母有这个心,所以陆庭芝倒也未曾想借口隐瞒,毕竟他在太后处,将天捅个窟窿也无妨。
阿娇听得脑子一嗡,什么?没干?她昨晚为什么把自己喝醉!不就是怕那个什么时尴尬,这,这,这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阿娇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偷瞄陆庭芝,心里暗自咂舌。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早晚都得补上?所以,尴尬还是要尴尬?
陆庭芝发现了阿娇的偷瞄之后,笑了笑,将她一把搂过来,对着脸色发白的婆子淡淡道,“你如实回禀给外祖母就行,至于真假,你可以去问外头的三福子,那是祖母的人,还有我家夫人的丫鬟,昨夜可的确是累着我家夫人了!”
阿娇本是有些想挣扎的,可闻言,却沉默了下去,她回想起今早看见他眼底的淡淡青色,心里的愧疚感像一团火一样烧心,烧得她有一些难受。
“六爷,老奴这实在是……”那婆子终于找过来魂儿,“这,这老奴从未见过此种情景,没法儿,没法儿跟太后……”
陆庭芝沉声打断她,“就这么禀报,出了事儿爷担着!”
那婆子吓得身子一颤,再不敢说些什么,呐呐告退了。
“怎么了?心疼爷了?”陆庭芝揉了揉阿娇的脸,揉得她五官挤到一团,“心疼爷就亲一口,安慰安慰!”
他脸又侧过来,阿娇嗔了他一眼,拍开他还环着她胳膊的手,“你昨晚……”
“昨晚上爷忙前忙后地伺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爷的?”他打断了她,语气幽怨,眼神也幽怨地看着她。
但阿娇其实想问的是昨晚洞房花烛夜,他为什么没有……
但他……算了……
“亲一口就能好,那还要太医有什么用?”阿娇绕开他坐到镜子边准备梳头发。
陆庭芝追过去,眼疾手快地先她一步拿起梳子,“怎么能这么说呢,太医是治疑难杂症的,而你呢!”他趴在她肩头,看着镜中般配至极的一双人时,笑了,“能治爷的相思病。”
“能治相思病?”阿娇侧头,正对上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她眨了下,笑着凑上去,却离脸颊极近处陡然停住,一把夺过陆庭芝手里的桃木梳,“你想得美!看你梳成什么鬼样子了!”
陆庭芝怔了下,而后摸着她的头发失笑,“梳几次就会了!”
阿娇梳头的手顿了顿,而后嘴角弯了弯。
二人起得晚,到熙和堂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等着了。
阿娇进堂前顿住了脚。
从穿堂看过去,透过垂在正厅的轻纱看去,里面人几乎都来齐了,或站或坐者众,其中还有不少穿红戴绿,着金玉珠翠的夫人姑娘,大抵都是侯府的女眷,仔细听着,还有些闹嚷,隐隐有斥责声,求饶声。
陆庭芝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阿娇看了眼顶上的太阳,对他道,“我们,好像来晚了。”
陆庭芝淡淡看了眼穿堂,垂下眼睫不甚在意道,“晚了就晚了,让他们等着!”
阿娇也没说什么,随着他往里面走。
走到轻纱前,穿堂里传出一声斥责,“胡闹!伤了不上药是个什么理!”
阿娇顿了顿,里面立时就有一温雅低沉,微带些不耐的声音回道,“知道疼了,也能记得牢些!”
那先前的夫人哼了一声,说道,“歪理!回去就给上药!”
陆庭芝听着里头的闹剧轻笑了一声,看了眼立在门前的小丫鬟,那小丫鬟顿时会意,高声道,“六爷并新六夫人来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那小丫鬟想伸手替二人掀轻纱,但却被六爷给抢了先,只见六爷替六夫人掀起纱,温柔地朝她笑道,
“走吧!”
小丫鬟顿时心里羡慕得不行,看着六爷平日里挺凶的,可没想到,对新夫人这么好。
二人走了进去,屋里一大堆男男女女也都正了色,不复先前那闹嗡嗡的模样。
高位上坐着两个人,分别是宁远侯府的老太太,还有这宁远侯府的侯爷陆昭仁。
“既来了,就敬茶吧!”
侯府的老太太因当年宠着儿子冷落公主的事儿,心里一向对陆庭芝有疙瘩,也没什么话好说,此时也就想着赶快喝完这茶,让两人赶紧走得了。
见此,侯夫人也急着儿子脸上的伤,也不多说,直接摆了摆手,让小丫鬟赶紧上茶,让这瘟神敬了茶赶紧走!
众人都这样想着,也就没其他的心思,阿娇对着长辈很快敬完茶,收见面礼,送礼物,到陆庭书的时候,阿娇面不改色,从丫鬟手里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笔墨之类的东西递给陆庭书的时候,却听他他低低冷笑了声,说了句,
“恭喜程大小姐如愿嫁入我陆府。”
“!!!”
阿娇心中一咯噔,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对陆庭书放言她程娇定会嫁入陆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