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完全没有料到季日时听到自己名字会是这种反应,也跟着随之稍稍一惊,皱眉看着震惊无比,已经傻呆呆的愣在那里的季日时。
季日时心中重复道,杨川涑,杨川涑!
这不是自己文里写的那个跟在主角身边的小弟的其中一个,那个世间上下大名鼎鼎的炼器师小弟苶伐的神秘师父的名字吗?!
不过他可从来都没有描写过那个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在寥寥几个片段中用过这个人物,以至于这个人物从何而来又究竟是怎样一种身世,样貌,性格,习性他毫无描写。这人物对于他来说是这整部文中写的最 “ 神秘 ” 的,最没有放心思想过任何剧情的一个形似路人甲的一个隐藏大佬人物,说好了是隐于世间,说白了就是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一个人。
然而之所以他季日时能够记住这个几乎不存在的路人甲的名字,纯属是因为这个角色是在他这个文里除了第二大反派以外最愧疚的一个角色。
每个人物只要是提起名字了就肯定会有戏份,然而这个角色,从来未有过。
季日时开口一张一合,支支吾吾良久后,才道:“ 杨...... 师傅,幸会幸会,在下冒犯了,望杨师傅谅解。”
杨川涑爽朗的笑了笑,摆手道:“ 无妨无妨,只是在下不知,道友为何如此惊讶?莫非,道友曾经听说过在下的名字?”
季日时心想,这杨川涑如此厉害,能引得拍卖会如此大的用心与关注和巴结,一定也是名声远扬,少有人不知道。既然如此,那他也就多说无妨,他也知道该怎么答复了。
“ 层有几次在外界道听途说,听到过,闻名杨大师,杨川涑是世间无人不知,名扬四海,声明远波的一位强大的炼器师。在下荣幸至极,能与杨师傅在此相会,不知是否为缘分所致。在下能与杨师傅交友,简直是,简直是无比难得啊,” 季日时一口气念道,扶手行礼,脸上笑的近乎开花。
杨川涑闷闷的 “ 嗯 ” 了一声,怀中还是抱着他那把断剑,只见现在那把剑上所搭着的布掀开了一角,露出了剑身上所刻着的 ‘渗雪 ’ 二字,雕工精细小心,这雕工中的剑意可以看出来一定是心中嗜剑如命的人才可以办到的。
季日时看着那把雪白色的断剑良久,看的杨川涑有点想把自己的宝贝剑收起来不让他再那么变态似的盯着看了(杨川涑,你的剑不是你老婆!),季日时才舔唇开口问道:“ 杨师傅,不知在下可否冒犯问一个问题,杨师傅您现在是不是有一名逍遥在外的徒弟,姓苶,小名伐?”
还是问一下吧,确认一下为妙,毕竟他在断山门的时候就经过确认才发现,这个世界的断山门可不是他所认知已久的断山门。
或许这个杨川涑也未必是他所认知已久,创作写出来的杨川涑呢?
毕竟他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在一个普通的修□□还是自己最近在写作更新的那本渣渣种马文了。
要是连这次也是撞名了,季日时就彻彻底底的可以扯去这个怀疑的念头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他季日时最讨厌这些繁杂无比的烦心事了。
这个性格特征是他在混黑道的时候一不小心养成的。
季日时忍不住心想,若是这次也只是撞名,那可真是神了,他写文可真是大众型的啊,修真界这么多东西和人都与他文里的东西撞名了。
不过,如果杨川涑是在避世隐名的话,又为何如此直言不讳的告诉他自己究竟是叫什么呢?季日时不解,莫非杨川涑这是徒自己身上看出来了些什么门道?莫非其实是认识自己或者是知道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
杨川涑闻言奇怪的皱起了眉头,他杨川涑可是从来未有收过一个徒弟,哪来的什么苶伐?再者,这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魔道中人?莫非与他有什么联系?为何这个刚刚认识的孩子要问他这种事情?
不对劲,此事不宜贬视,最好谨慎回答。
要是几百年后的杨川涑想起今日他第一次见季日时的时候季日时所说的话,一定会猛的一抖,洪膛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但是现在不是几百年后。
杨川涑的笑容逝去,手指敲了敲柜台的台面,道:“若是我说有呢?”
季日时闻言一脸震惊,手开始颤抖了起来,慌张错乱的眼神迷茫的望向杨川涑。
“ ……有?”
杨川涑来趣,笑道:“ 嗯还成日逍遥在外不知好歹,为师唤都唤不回来。”
季日时心中几万只草泥马奔过,震惊道:“卧艹卧艹卧艹!”
杨川涑听他突然破口大骂,稍稍略有些无语:“ …… ”
什么玩意儿?!老子一直都在自己的文里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晃?!
老子特么究竟是谁?!
杨川涑笑笑,缓声道:“ 我只是说如果,季道友竟然都这样了。在下杨川涑从来未曾收徒,也无意而为,季道友倒是有趣。当然,在下也不曾结交过任何一个名为苶伐的人,在下就连这名字都未曾听说过。”
季日时僵硬的扭过头,神色恐慌的略带愤愤道:“ 你不曾收徒?你也没有认识过任何一个叫做苶伐的人?!”
杨川涑可当然一点都不怕季日时生气,他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季日时打趴下,他笑道:“ 不曾,不想,也没有。”
季日时肉痛的看着杨川涑,心想这人是故意那他开玩笑,取乐吗?什么鬼,这样很有趣吗?
杨川涑心情大好的样子表明了告诉他,对的,非常有趣。
季日时一时恼羞成怒,僵硬的笑了笑,若是有旁人在现场的话肯定会徒然冷汗淋淋,感到周身空气零度以下,都要结冰了,再加上季日时那扭曲的如同恶鬼般的神情,肯定都想赶紧的逃出去。
季日时随意的扶手,语气生冷似乎有些讽刺的道了句:“ 在下季日时还有些忙碌,告辞,你我...... 来日再见。” 最好永远不见!
杨川涑见季日时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几声,道:“ 季道友慢步,在下有些东西想给你。”
季日时抬头一脸 “ 你告诉我你又要干吊 ” 的表情盻视杨川涑,简单粗暴的怒道:“ 在下现在不便,倒是劳烦杨师傅的一番好心了,杨师傅您好好的收着您的东西吧,或许来如还可以送给他人,或者换点钱财用着。” 季日时这完全是在不管不顾的说气话。
杨川涑一乐,笑道:“ 季道友说笑了,我杨川涑这里没有第二人可言,季道友是唯一,因为我除了那一把刀以外,这整个铺子里没有第二把。在下杨川涑也不曾结交任何用刀之人,季道友您说我不给您刀法,我去给谁?”
季日时无语凝噎,刀...... 刀法?
这...... 要是这么说杨川涑他这还真的给不了别人。杨川涑这该死的大叔又明显不是用刀的(季日时瞄向杨川涑怀中的渗雪剑 ),这自己手中的刀也是他店里的唯一一个,他也觉得像是杨川涑的这种人估计还真的结交的人不多,只手能数,杨川涑这种人,送礼他能给谁呢,留着他也没用。
见季日时没有答复却是顿住了脚步,杨川涑一笑,添加道:“ 这是本非常不错的五阶功法,水灵根的,相必季道友定会喜欢杨某送的这份礼。”
季日时一听,顿时有点想撞墙,啊不,不是有点,是非常特别无比的想要撞墙。
季日时当然现在的确是迫切的想要寻一本刀法练,不过当然,他寻刀法也是有要求的。这十年在断山门他除了练习掌握自己的影灵根的灵气,灵力等以外,练习的最畅快也最多的就是水系的术法和掌握了。所以待他寻找一本刀法秘籍的时候,想的就是想要找一本水系的刀法来练......
季日时十分纠结的想道,这拿也不好,不拿也不好。
若是拿了这本不错的水系刀法,他就等于是诚诚实实的给自己再脸上烙下了个响亮的巴掌,明明刚刚那么气哼哼的样子,还天不怕地不怕的,转脸看见好的刀法就跟狗一样屁颠屁颠的舔上来了,还要脸不要脸?!
若是不拿的话...... 再找一本不错的水系的刀法着实很难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一本合适自己的,这现在这好的就摆在自己跟前,这 ……
季日时头疼,这是进退两难啊!
杨川涑见季日时的表情和模样,笑嘻嘻的把一枚玉简徒腰间挂着的储物袋中掏出,在手上晃了晃,看着季日时僵硬的表情,把玉简放到了柜台上冲他笑。
季日时黑线。
杨川涑道:“ 季道友,在下这就放这啦,您来拿吧,我这有点不方便出去。在下很少有任何客人光临,来一个给点东西才是对的,季道友不必忌讳这点小事,杨某不在意。”
妈惹,这厮是说自己婆婆妈妈太过叽叽喳喳,拖拖拉拉的了吗?!
季日时心中惭愧,怎么自己就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修为为民间除害把这个该死的杨川涑杀了呢?
忍住了愤怒,季日时愁眉苦脸的向前走去,将那枚棕黑色的玉简拿到手中。
什么面子不面子,去你妹的面子,老子没有脸还不行?!
生存下来就是王道,还管什么羞辱不羞辱的!,等以后能力高了,力量大了,谁还会提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老子萌新无脸可言!
杨川涑见季日时拿着玉简一脸羞愧难当的模样,低笑了起来,玩味的看着他道:“ 那么季道友一路好走,在下杨川涑就不送了,望季道友来日能成大才。”
季日时冲杨川涑点了点头,道:“ 杨师傅也是,以后生意日日升,在下季日时,告辞。” 说完简单的抱拳示意了一下,转身踏步离开了。
杨川涑看着他走,转身又开始擦拭,保养各类自家的法器兵器了。
季日时一出去,就特别的想要缩到一个墙角里消失。
心累,心好累。
老子这么脸皮薄的人,经过今日这一番事,成功彻底的阵亡。
路过有几人一转头就见一个样貌清秀好看的长发少年,如同伸懒腰的猫一样,站在一个墙角一脸悲痛欲绝的抓墙发泄,众人看见之后都流了把冷汗匆匆离去了。
这年头脑袋里有问题的人可还是真多。
季日时想着想着,掏出了那枚杨川涑送给他的玉简,心想这不会也是一个无聊至极的恶作剧吧...... 想着想着就直接把遇见贴到了脑门子上,翻阅查看。
季日时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坚决的决定,要开始加强的疯狂修炼自己的神识了。
要知道,若是在修真界,你的神识厉害了,就算是武力值跟不上也不会有任何人随便触动你的,毕竟神识若是厉害到一定程度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人的心智,将人变成如同傀儡一样的存在的。
季日时用神识一探那玉简里的东西,震惊的发现里面那排的密密麻麻的一行行似乎如同是手写的,充满了灵力的文字,再一读,简直是高兴的不得了。
好东西好东西!这可还真是个非常好的功法!杨川涑那家伙(杨川涑:我有那么爱玩人么,季道友你这样说我我会心痛的...... )没有在这里骗他!是真的!
季日时一脸欣喜若狂,他总算可以修炼了,总算可以有防身用的东西了,总算有自己的第一件武器了啊!
心情大好的季日时把玉简往玉饰里一塞,抬头看了看天,见还没有日落,决定去找一下那家汤面馆。
他当时去的快,走得也相当匆忙,完全没有仔细的注意到那家汤面馆子的名字,这样找起来对于季日时来说确实是有些麻烦,不过由于季日时对于周身场景的警惕度,试图去找一下原路曲曲拐拐的再走一遍也行。
季日时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找到以前的那条要饭的小路口,发现许多东西都变了。列如这条小路原本没有铺石砖地板,现在倒是铺的整整齐齐的,街道也十分干净,有些铺子还倒闭了换了另外一家重新装修了一遍又继续开。
现在季日时只是担心,自己十年前刚刚穿越过来时吃的的那家汤面馆子不知道还在不在,要是没了的话那他也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这种因果他也不好圆了。
季日时讨厌说话不算数的这种感觉,他明明既然已经答应了会好好感激,答谢,回抱人家他就会好好的去感激,答谢,回抱人家。不是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季日时前生今世就没有一次,咳咳,没有几次失言过,说到做到。
就连他和他家里人和他对他父亲说发誓,说过的事情他没有一件不做到过。
这也是季日时很少与他人轻易地做任何保证和承诺的原因,除非他非常确定这件事情他可以说到做到,或者这件事情几乎不算事情,他才会与他人做出承诺。
自从季日时前世在接受自己已经落到一个让他活在一个长满了毒刺的生活里后,他就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一个弱点,他的弱点对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弱点,但对于任何他所护在身后的人来说,都如同天洞一般,只要被戳到降临在他们身上的或许就是无休无止的灾难。
季日时不接受前功尽弃,他既然答应了他那个母亲,那个女人自己要好好的用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呵护自己的那些...... 令人作呕的家人,他也就要做到。
但是,他已经做到极限了,他的前世已经死了,这是重生,前世的事情他不会再去想,他再也不会了。
季日时前世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方式直至今日今世早已成习惯,无法改变,虽然累,但累对于季日时来说他也已经习惯了。
季日时想到这里,神色有些阴沉,他抬起头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四处,左右扫视一番,撇了撇嘴,嗯...... 应该快要到了。
果真不过一转弯就到了看到了一个挂着用毛笔写的一大个 ‘面 ’ 字在略略泛黄的白布旗上的小面馆,小面馆的样子与它周围重新装修过了的其他的房屋店铺相比是天差之别。
其他的店铺早已换上了新的地板,前门,几乎是整栋建筑都重新建了一遍,就连前门的花花草草也看似是新搬来又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