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绘京起身,看着一众付丧神说道:“去做你们该做的事,不用管他。”
本丸建立这几日,刀男们都摸清了千绘京说一不二的性格,也就没有多问,两两搀扶着散开了。
“啧……”友坂白杉抓住自己快要断裂的手臂,道,“谣言不可信,但有一点是真的。”
千绘京不作回应。
“你是个怪物,力气大得不像个女人的怪物。”
“门在那儿,”她顺手一指,“需要我请你出去吗?”
听到这句话,友坂白杉本该生气的,可他非但没有生气,还吃吃地笑了:“说实话,我对你管理的本丸很感兴趣,能参观一下吗?”
“你觉得呢?”
“能!”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忽地转身,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千绘京本来可以逮住他,但她没有那么做。
处理好时间溯行军的归属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事。
如她所料,刚才离开的刀男们已全聚一堂,静静等待着她的到来。
加州清光帮忙合上障子,用眼神示意千绘京去看橱柜里面的东西。
橱柜中的隔板被卸了一块,恰好能让溯行军藏身。
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昏暗,溯行军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在看清来者后,他看似凶狠的目光顿时软化了不少,同时也发出了一阵十分委屈的低吼声。
千绘京试探着伸出手,在他头顶上揉了揉。
“主公!”乱急忙搂住千绘京的腰,使出浑身力气把她往外面拖,“不能碰,那可是时间溯行军!”
千绘京任由他搂着,不紧不慢地问道:“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分为了两派?”
房间里只剩下众人轻轻的呼吸声。
“不支持溯行军留在这里的,有谁?”
除了鹤丸之外,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支持溯行军留在这里的,有谁?”
举得高低不一的手立即放下,不过还有一只手臂缓缓抬了起来。
千绘京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支持溯行军留在本丸,于是看向鹤丸:“保持中立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我只是在等最后的结果,”鹤丸笑道,“毕竟就算全员反对溯行军留在这里,只要有主公的这一票,其他的票数都会作废吧。”
“你倒聪明。”
“不可以这样,”前田藤四郎攥住双拳,大声说道,“时间溯行军是绝对不可以留在这里的,药研哥,你也说两句啊?”
过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侧头,见药研一副隐忍的表情,不像是准备开口的样子。
“药研哥……”
这时,三日月沉稳轻缓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主公或许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隐瞒一个人的存在的最好方式,就是藏。
“不错,”千绘京的淡漠口吻不改分毫,“我打算……”
说话间,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入了众人耳里,紧接着一顿,障子被猛地掀开。
“590号!”友坂白杉指着千绘京的鼻子,铿锵有力地说道,“我要跟你切磋!”
在他进门的同一时间,刀男们全都连滚带爬地冲到橱柜前,用身体堵住了柜口。
友坂白杉像是没瞧见似的,一双褐色的眸子闪闪发亮:“怎么样,跟我较量一番吧?”
千绘京默默地站着,良久才回答道:“看来,你是真的想被扔出去了。”
她以前的生活过得不算成功,但有着宇智波一族的姓氏,村民们看她的眼神或多或少都透着崇拜与羡艳,包括暗部前辈在内,从来没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子宣战。
友坂白杉是第一个。
勇于尝试新事物的第一人,往往要付出代价。
当他连续三次被千绘京击倒时,他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用去内番的付丧神们坐在长廊上,观赏着这场算不上是切磋的切磋。
随着千绘京一刀击中友坂白杉的肩膀,乱忍不住握拳,激动大喊:“主公真是帅爆了!”
友坂白杉从一开始就处于被迫防守的状态,千绘京的攻势沉稳迅猛,他只能拿着木刀左躲右挡,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没躲掉,被狠狠劈了一刀。
他隐约觉得,就连那些躲掉了的攻击都是千绘京故意让他的。
因为在下一次的进攻中,千绘京说:“我刀法很差。”
这句话差点让友坂白杉去跳河。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跳,千绘京就横扫一刀,直接打中了他的膝盖。
“握刀不稳,花架子太多,新手一个。”
千绘京用最简洁的话语做出了最准确的总结。
面对她的直白,友坂白杉有些难堪,他将木刀杵在地上,借力站起来:“怎么这么不留情面啊,590号。”
“我是忍者,忍者在对付敌人时不需要留情面。”
友坂白杉笑了,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不愧是大将,”药研吃惊了很久,“太不可思议了……”
友坂白杉的刀法不差,但太拘泥于传统,对上千绘京就如同家驹对上野马一般,毫无应变之法。
他正思索着,眼前蓦地刀光一晃,紧接着“唰”的一声,偏了轨道的刀就这样直冲冲地向他刺来。
一旁的五虎退想推开他,却已来不及。
药研的瞳孔骤然紧缩,竟当场愣住,无处躲闪,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巨大的水流声盖过了风的呼啸,好似瀑布,激急而汹猛。
执刀的人是友坂白杉,所以当木刀被瀑布冲飞之后,他也跟着飞了出去。
木刀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外力,断成了三截。
千绘京及时减弱查克拉,大瀑布逐渐变为小瀑布,最终变为细细的水流,蜿蜒在庭院中。
刀男们全被瀑布浇湿,迎着柔和的微风瑟瑟发抖,不过比起挂在屋檐上的友坂白杉而言,他们简直幸运到了极点。
“啊啊啊啊主公不要看这边!”
千绘京条件反射地望向声源处,只是简单的一望,却令刀男们全都炸了锅。
浸水后的衣衫透出肉色,紧紧地贴合着那娇小的身材,勾勒出流畅可爱的线条,显得既狼狈又诱人。
湿掉的头发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但小男孩们没空整理,他们耳根子通红,脸颊烫得足以让水珠蒸发。
千绘京:“怎么了?”
“主公你先转过头去啊!”
刀男们围成一团,全都背对着千绘京。
秋田使劲把几乎透明的衣衫往下扯,牙齿咬得嘴唇快滴出血来。
他洗被子的时候经常弄湿衣服,但从没像现在这样害羞得快要哭出来过,他能感受到千绘京的目光,淡漠,轻松,停在他背上时却是灼热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仿佛浇在身上的不是瀑布,而是沸水。
可在千绘京眼中,他们不过是一堆模糊不清的白影罢了。
“拜,拜托了……请暂时不要看这边……”五虎退拼命护住不该露出来的地方,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太难为情了……”
乱也卯足劲往人堆里挤:“主公不要再看啦,好丢人!”
不管是胸前的殷红还是身下的某处,都很丢人。
千绘京猜到了原因,她转过身,淡淡道:“放心吧,我能看见的只是你们的小纤腰而已。”
此话一出,场面更加混乱了。
如果没有友坂白杉的呐喊,这场混乱可能会持续得更久。
“590号,请再跟我切磋一次——”
千绘京眉梢一挑,直接掠出窗外,给了友坂白杉最后一击。
迎春的花蕊在枝头徐徐绽开,清丽娇嫩,恍若一树淡粉的云。
三日月端方静雅的面容与这美景极为相称。
“今日的春风也很舒服呢,”他说道,“下次就在这株樱树下品茶好了。”
今剑将落叶和杂草扫在一起,随手抹去脑门上的汗珠,道:“呼……真累啊……”
两人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可偏能营造出一种融洽的氛围。
直到一团黑影重重砸在了垃圾堆上,他们的视线才有所转移。
“痛痛痛痛!”友坂白杉握住自己已经脱臼的手腕,朝天空大喊,“只是切磋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三日月与今剑同时仰头,发现另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刚落地就扯起友坂白杉的衣领,把他扔出了本丸大门。
大门合上的那一刻,他还保持着脸朝地的姿势。
千绘京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走去,路过三日月身边时说道:“通知所有人,开会。”
这次开会的内容,是如何在本丸里安装陷阱。
时之政府一般都会通过发电报或寄文的方式与审神者取得联系,如果友坂白杉真的是奉命而来,那这就是一种通知,一种要千绘京提前做好迎接准备的通知。
药研:“那为什么还要装陷阱?”
“为了让时政的人提前回去。”
鲶尾忍不住追问:“高层不会生气吗?”
“会,”千绘京回答道,“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刀男们面面相觑,每人脸上都带着疑惑的情绪。
在他们看来,时政是不容冒犯的权威,千绘京这一做法虽然是为了本丸好,不让锻出溯行军的秘密泄露出去,但说到底都有些不太实际,他们实在想象不出,当那位时政高层遇到陷阱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同样的,他们也想象不出一群时政高层遇到陷阱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