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栩与石心一眼不眨地对视。

石心打破僵局，只淡淡地问：“你还要继续完成任务吗。”

张栩冷笑，“你们的任务目标，究竟是消灭假青风木学院，还是消灭我？”

石心没有说话。

张栩摇摇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无论我答不答应，我也出不去，除了继续为你们做任务，还有什么选择？”

石心扬起没有感情的笑，“好，既然你看得清局势，便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告诉我，你发现东春学院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张栩便将那有异兽血液陷阱的测品大鼎缓缓向石心进行描述。

石心表情严肃地听着，没有立即发表言论。

他盯在张栩脸上，只问：“你有没有被异兽血液感染。”

张栩翻翻眼睛，抱臂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石心没有继续发问，他知道张栩已经不再信任自己，问也问不出任何东西。

“如果你已经被异兽血液感染，先不要惊慌，这种剂量的异兽血液，还不足以让人兽化，半人半兽至少要将人族的血液更换一半以上。”

张栩不敢去想，即使这样一点异兽血液，就足以影响孙正李高两个高级学士的神智，如果更换一半以上，再强的人族也要发疯。

张栩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样的异兽，血液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石心冷笑一声，提醒道：“想一想，这整个任务，都和谁有关系？”

张栩忽然脸色发白。

他喃喃地吐出两字——

“玄王。”

石心没有再说话。

时间快到，张栩需回返文修课堂，临走前，他语气竟带着恳求，最后问：

“能不能告诉我，英怎么样了？”

石心并不想把实情告诉他，这样只会让现在的局势更加混乱。

他违着心，淡淡道：“不要着急，她会在假青风木学院和你会面的。”

张栩咬了咬牙，恨恨道：“那也得我有资格进假青风木学院。”

石心欠揍地笑道：“我相信你会有资格。”

-

张栩心中全是孙正和李高的阴影，即使他和李高不对盘，见面就要听他的难听话，但好歹几日都有两人作伴。

现在，只剩他一人了。

他呆在这个崩坏、堕落的学院，觉得自己的正常情感也在被剥离，即使没有被异兽血液感染，也变得和东春学院的学生一样麻木。

张栩害怕他再强撑下去，等体内那个侵入的力量已经把他全部吞噬殆尽，张栩还在这世上存在吗？

文修课虽然无聊漫长，但张栩只想文修永远不要结束。

因为一旦文修课结束，他就又要面对那形同人间炼狱的武修试学大会。

张栩恍恍惚惚地随着人潮走到试学之地，那里如往日一样，已经开始残忍无度的性命搏斗。

张栩又来到昨日的最低端试学擂台。

站擂的人依旧是昨天打遍无敌手的无名学生。

现在候战区的学生除了张栩，已经换上新的面孔。

重复的对战，重复的胜利，重复的惨叫与鲜血。

张栩已经能忍住那股反胃感了，他昨天已经把灵魂都吐出来，今天徒剩麻木，吐无可吐。

仍旧是无名学生不断胜利，唯一的变化，就是无名学生更加噬杀，更加狂暴，更加——

不像人族。

张栩忍不住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