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栩认真听了掌柜的话，思索片刻，又问：“像你们这样没有和异**火的城池，春境还有几个？”

掌柜笑了笑，叹道：“你们冬境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在意春境的事，还几个，就我们这一个城安然无恙，哦，不，在春境最南端，倒还有个坚不可摧的国度，除了这两个地方，所有都被战火席卷了。”

她的语气就像陈述一件事实，没有半点为人族惋惜痛心的情绪。

张栩沉默半晌，忍不住问道：“既然你们明明知道这里都是战火，为什么还有留在春境，不逃去更安全的地方？”

“逃去哪里？”掌柜盯着张栩。

张栩耸肩，“秋境，冬境，随便什么。”

掌柜笑了几声，“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们离开这里就能活得更好？我们是这里出生的人，如果逃到秋境冬境，最多只算难民，你知道难民是什么光景。”

掌柜在椅中躺得更加惬意，悠然道：“习惯了，烂命一条，赖活着罢了。”

张栩对这观念可闻所未闻，冬境的人都拼了命地追求力量，挤破头皮也想要挤进最有前景的地方去，纵使冬境城已经承载过多居民，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外来居民挤进去，渴望找到一席之地。

秋境稍次些，张栩仅拿在秋霜国的经历，虽然当时秋霜国国难当头，但全民还是努力求生。

哪里像春境这样，简直是自暴自弃。

掌柜并不在乎张栩有什么想法，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怨：“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呆在这，叫我都不能好好休息。”

张栩抽了抽眼角，“我怎么觉得你每天都在休息？”

掌柜眯着她睡眼惺忪的眼，噘嘴道：“我现在就没在休息。”她往英的方向挑挑下巴，“我现在在完成王氏小少爷的任务呢。”

张栩料想王雨辰一定交代过掌柜什么，他不可能放心把英撂在这等同畅通无阻的地方。

他看向无聊地吐果子玩的魔王，心中很没底，在这个直接能够和玄王的异兽军团接触的地方，英会做出什么事来？

英忽视张栩和掌柜同时投来的目光，她站起身，踱着步，故意将掉落地上的果实踩个稀碎。

掌柜懒懒道：“你弄脏了地板，你自己收拾。”

英摇头晃脑的，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张栩见她这样子，相当了解，英根本就没听掌柜说话。

英还在踩着果子，“噗嗤”“噗嗤”，果实在她脚下爆裂，让她稍微从无聊中得到一点慰藉。

客栈外的街道也空空荡荡，整个城都没什么人为的噪音。

只有流水声。

死气沉沉，极度催眠。

掌柜已经靠着椅子打起盹，那些战乱、骚动近在咫尺，但她都丝毫不关心。

是不是这座城所有人都保持这样的态度？

张栩突然觉得，玄王能攻破春境，驱赶近乎所有人族，不是没有道理的。

英还在使坏踩那些无辜的果实，张栩盯着那些已经粘在地板、黏黏糊糊的果实遗体，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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