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月便要放新年假,学生都要在那时归家团聚。
在此之前,学校内的新年大会是不可或缺的。
青风木鲜少举行修学以外的活动,修学的紧迫感随节日将至舒缓下来,整个校园自发地挂起红灯,饰上红色壁画,课余充斥谈笑声,风雪的严寒都仿佛带上暖调。
三百零一班却表现得格格不入,这吊车尾班级本该天天水得像过年,真正到过年之际,竟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了。
那些平日的欢笑吵闹声也消失大半。
因为张栩的状态实在很不妙,自从禁闭回来,整个人像大病一场,但不管三百零一班的好友怎样问他,张栩也始终对他曾经历的事闭口不提。
张栩清楚明白,将赵蛮儿他们牵扯进来,无异于害了他们。
长老大会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仿佛从未对张栩和英下过手。
张栩不想再惹起事端,闭口不提,照常文修武修混日子,但他的身体日渐羸弱,不管他多么擅长伪装,也不能再瞒过赵蛮儿他们的眼睛。
赵蛮儿觉得,即使这表象如何安静平和,他能感到潜藏的暗流涌动,最终必然将诱发巨大的变故和祸端。
张栩和英的秘密,不可能继续密不透风隐瞒下去,总有昭告天下的一天。
今日周末。
张栩照旧精神不济,在床上昏睡。
三百零一班将噪音降到最低,只有异兽鹦鹉总在斗嘴聒噪,一个个长得更大,诸龙群山玄力太充沛,将它们养的像披了绿毛的猪,上下扑棱,叽叽喳喳,想要叫张栩起来陪它们吹水讲废话。
最终被阿木、赵蛮儿合力关到门外,总算换得一个清净。
张栩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几缕漆黑的杂毛蜷在枕头上,赵蛮儿几人看得出他在打颤,三尾猫趴在他脖颈边,三条长毛尾巴搭住张栩,为他取暖。
赵蛮儿、阿木、许芸青环坐在桌边,都盯着张栩,没有再嬉笑的心情。
“他这个样子,真的不需要去医堂看看吗?已经持续好一段时间了。”许芸青忍不住问道。
张栩的声音从被褥里闷闷地传出来:
“不需要,我健康得很,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赵蛮儿扁扁嘴,“......张栩,你以前从没怕冷过,怎么现在会这么虚弱。”
“谁,谁说我,嘶......怕冷了?”一听到赵蛮儿这么说,张栩只觉得好像更冷了。
张栩那哆哆嗦嗦、牙齿打颤的声音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赵蛮儿叹了一声,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劝道:
“张栩,身体不舒服就要跟导师说,你这样硬撑的习惯是跟谁学的?”
张栩只想脱口而出“纪流三八”,但被他止住了。
张栩的脑袋从被褥里露出来,脸颊苍白泛着殷红,但不是健康的红色,而是病态的颜色。
赵蛮儿往张栩的额头上摸去,吓了一跳修学者哪里有会风寒发烧的?
“不行,你得跟我们去看医生。”
张栩叹口气,他何尝不想去看医生?但听了不义先生同他告诫的话,张栩知道长老大会巴不得他生个什么病,就算去医堂,又有什么用。
虽然百草老人站在他们这边,但张栩病情未严重到有权利进入岐黄堂就医的资格,况且有长老大会从中限制,他也不可能得到特权,与其白跑一趟,他倒还不如躺在学寝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