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实不断打碎许松烟的幻想,但并不代表她就会认同英的“全世界有罪”的被害妄想理论。
许松烟迫切地想让英体会到“情”“义”二字,英确实举止狂暴,思维阴暗,无时无刻不在证明她的邪恶面,简直是小人书里那最后登场的大反派,人人诛之,欲杀之而后快,但许松烟此刻却没像旁人那样惧怕她了,因为她只替英感到悲叹与惋惜。
如果人不能理解、不能体味那些真正的善良美好,又怎能体会到真正的快乐?
即使英整天嘴上扬言快乐,打人快乐,看人受伤受苦快乐,许松烟甚至怀疑,她连掠夺生命也要快乐,但那些不过杀戮带来的冲击感,是快乐吗?
英有真正快乐过吗?
许松烟转了转眼珠,带出笑容,得意道:“我和白冰灵,只是一语投机,玩到了一起,当时她进入我的班级,品阶跟我所差无几,我怎会想到什么利用她?看到没,这就叫朋友。”
英想也不想:“那就是她在利用你。”
“我的妈!”许松烟无意识说了句张栩除了“卧槽”以外的口头禅,她气冲冲叉起腰,“我算明白了,为什么张栩这么受不了你了!从现在起,我会跟他一起天天背着你说你的坏话!”
英当然不在意,还兴致勃勃道:“你们的坏话,我总以为你们是夸我,如果那样的话,我不介意你当着我的面说。”
许松烟料想自己一定气得整张脸充血上头。
“你既然没屁事,我再也不会来岐黄堂看你了!!”
许松烟话毕,立刻抬头挺胸地奔着病房大门迈去,发誓以后再不要跟这世间第一的讨厌鬼共处一室,不然,她必然要被英三言两句气死。
但许松烟的脚还未迈出门槛,就立刻将自己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不可控地转过身,看着病房中央那仿佛“无害”的沉睡的魔王,正想要担心地问出口
被英那充满嘲笑的声音打断了:“我既然在你的脑子里,你没必要停下来,看着我张不了口的身体说话。”
许松烟懊恼自己忘了魔王蹲在她脑袋里的事实,当自己好心喂驴肝肺,关心不成,竟还招来一堆的嘲笑,闭紧嘴,又发誓再跟魔王说一句话,她就跟英一个姓算了。
许松烟气冲冲离开岐黄堂,路经羽绒草原时,那些灵草也被她狂猛的气势吓得弯腰躲避开。
英却一点也不识趣,还找死地在许松烟的脑袋里喋喋不休,即使许松烟一句话也不愿意回她,英仍能自说自话、自我娱乐:
“跟你一起来的人,我起初看到时还以为是我的分身,但奇怪的是,我没打算用玄力制造一个分身啊?为什么她看起来长的跟我一模一样?”
许松烟知道自己忍耐不住,要跟英一个姓,从此以后叫“张松烟”了。
她开口嘲讽道:“什么分身,那就是白冰灵。”
“原来那是她,平平无奇,你竟然会嫉妒这样的蠢材,你是在逗我开心吗。”
“平平无奇?!!”许松烟尖叫出来,又理解地长叹口气,“是啊,在你眼里,恐怕除了那么寥寥几个顶尖中的顶尖,谁都是蠢材吧。”
她又觉得有些懊恼,她将英当做朋友,英是不是却也将她当做蠢材?
许松烟忍不住问出口:“喂,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也算一个蠢材?”
“不算。”英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