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眼神都集中在许芸青身上。
许芸青鲜少被他人行过注目礼,这一刻,脊梁也挺直了,胸膛也挺高了,摆摆手,佯装谦虚:“此等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张栩可没工夫等许芸青吹水,凑上来,耳语道:“你真的能说出那篇篆刻的文字来?”
许芸青撅起嘴,“张栩,你怎么连这个也要怀疑,你忘了,我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很好。”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昨天晚上我把铁锤的模具细细看了好几遍,早把那篇文章背得滚瓜烂熟了!”
张栩拍拍许芸青的背,伸一个大拇指,“可以啊,芸青哥!模具上文字都是反的,这你都能记得住?!”
许芸青胸膛挺得更高,得意道:“所以我才要看好几遍,如果文字是正的,我只需一遍就记住了。”
说着,果然抬高嗓音,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将那篇文章清清楚楚背诵了出来。
铁匠的脸色顿时发白,又发青。
因为那篆刻在锤柄上的文章绝非烂大街的名诗佳句,而是他自己创作的些痛斥世道不公的狠话,如此被人堂然皇之念出来,倒像是对他彻头彻尾的侮辱一般。
想来他们能够将锤柄之上的刻字一字不差背出来,必然真的找到他的凶器,有了证物,铁匠自知不能再用冬境法作掩护,因为冬境法现在已成了制裁他自己的产物。
既然纸包不住火,索性付之一炬!!
“够了!!”铁匠大喝一声。
许芸青不得不被铁匠从中打断。
铁匠站起身,大笑三声,“好!!就算是我干的!!你们又能如何?!”
“你!!果然是你这恶徒!!”村长怒发冲冠,在台下指着那丝毫不知悔改的行凶者,“我就说为何你一来,村镇不时出现鬼影骚扰,想必就是你携带而来的冤魂罢!!”
铁匠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们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我杀过的人,只怕要比你们见过的人还要多!!
“好一个穷凶恶极的歹人!!”
“你做那么多亏心之事,竟能夜夜安眠!实在天理难容!”
村长挥手止住怒骂之声,“好了!不必再等二十藤城的监城者,我们现在就地处决了他!!”
“好!!”
“好!”
应和之声四起,民众激昂慷慨,都等着看手刃恶徒大快人心。
刽子手提斧上来,差人也压住铁匠的脖颈。
但铁匠仍然没有死到临头的惧意,低声道:“既然你们这样不识趣,我便无需再隐藏了!!”
话毕,竟将差人、刽子手一起震落处决台。
铁匠立在台中,张开手臂,源源不断用玄力充盈玄墟,甚至双脚腾空,此间发出魔音灌耳般的低吼:
“容不下我,你们便都应当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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