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一个企图毁天毁地的妹妹,但他一点也不想做害群之马。
纪流十一见臭小子老实了,不得不开始承担“教书育人”之重任,手拿一本初级生徒的低级教材,却浑然不按章法来,全凭兴趣讲些大学士的深奥密文,全班纵使程度颇好的学生,也听得云里雾里。
有学生终于按捺不住,举手询问。
纪流十一的目光含杀气,要么骂一句“蠢。”要么用“自己去想。”敷衍了事。
学生们本想趁此机会在凤麟班高材生身上学习经验,避免学末成绩惨不忍睹,谁知这位凶煞神纯粹来管张栩找事的,根本不想教书育人,众人敢怒不敢言,深觉郁闷。
“喂!!”
纪流十一停下来,盯向张栩。
他面不改色道:“如何。”
张栩挺身而起,一排又一排的学生回过头冲他使眼色,警告他少惹是生非。
但张栩此刻不再理会任何人,拂开在他身上拉扯的手,义正言辞道:“纪流十一,你要是针对我,那无所谓,小爷脸皮厚,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张栩指向前方众位学生,“但你拿他们的修学作儿戏,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纪流十一顿了顿,冷笑道:“你从开课起,就盯着窗外发呆,我如何授课,又与你何干?”
“我眼睛是没看你,但不许我用俩耳朵听课吗?”张栩从座位里窜出来,“既然你一点也不想好好教课,我干嘛呆在这浪费时间?再见了您,爱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
嗒嗒的脚步声走向门口,纪流十一沉默着,突然冷声叫住张栩:
“回你的位置呆着。”
张栩才不会听他使唤,愈发大步流星,但没走几步,后领一紧,眨眼间,又被纪流十一提溜着塞回原位。
两旁的阿木赵蛮儿险些没吓得连桌子带人翻倒在地。
纪流十一趁张栩挣扎前,将那颗鸡窝头按在桌面,另一只手用玄力作辅,翻动课本,没好气问道:
“你们讲到哪了?”
学生们一阵雀跃,指明页码,纪流十一脸颊微红,竟真的开始老老实实讲课。
虽然张栩整张脸被桌面挤得变形,但心底深处想到——
纪流三八其实也不是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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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放课,在奔赴武修试炼地途中,赵蛮儿担忧道:
“张栩,学末成绩文修占一半,武修占一半,文修若是纪流十一代课,岂非学末文修的导师评鉴也要交给他?纪流十一能让你合格吗?”
张栩鼻子里发出轻嗤,“别想了,他肯定给我零蛋。”
赵蛮儿叹气,喃喃道:“文修导师评鉴占一半分数,学末文修试验占另一半,你说了你试验要交白卷,纪流十一给你的评鉴也是零蛋,两个相加,你不是要文修得最最差?”
张栩表情轻松极了,不以为然道:“不是还有武修么。三分之二是长老大会评鉴,我知道,那群老头肯定看我学中试炼拿三尾猫投机取巧,一定也给我零蛋,但还有三分之一是导师评鉴,那个武修导师给谁都打优秀,我好歹也能得那么一点点分数嘛。”
赵蛮儿摇摇头,忧愁极了,“你悠着点吧,要是这一点点分数也没了,文修武修全是零蛋,你我便该说再见了。”
张栩却成了安慰赵蛮儿的人,笑道:“莫慌莫慌,你羽木长弓哥岂是这么倒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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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院迎风谷
张栩众人到达试炼场所,那武修导师亦忙于升品,只偶尔匆匆前来查点人数,随后便自行离去,张栩照旧和三百零一班的弟兄们杵在日光最好的地点,迎着暖意插科打诨,打算等不来导师,就回锦鲤湾潇洒去。
突然四处的嬉笑声归于沉寂。
良久,一个声音响起,在谷中回荡。
“你们武修的导师亦请我来代课。”
纪流十一的目光穿过人群,坏笑着停在张栩脸上,
张栩觉得日光也降了温,他在寒意中僵硬片刻,迟缓地转向赵蛮儿,沉重道:
“赵哥,我要和你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