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适时的开口道：“这是我从严博文那里拷贝过来的，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人。看你这样子，难道你认识？”

定了定心神，唐未说：“以前，见过。”

“以前？”

“十二年前，偶遇过一次。后来，再也没见过。”

周恒看了看文件，又说：“这上面说，李莹死于十二年前，她死前你见过？”

唐未指了指照片上的人，“他，我见过。”

周恒合上文件，手一摊，说：“那就是没线索了。这孩子怎么小，别说十二年，就是5年的变化也能让你认不出谁是谁，更别说连名字都不知道。”

唐未又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周恒，这件事还要继续查，而且要查的仔细。我会让江河协助你。”

“你也想知道这个孩子的下落？”看了看照片，继续说道：“按年龄算着，差不多二十来岁的样子吧。”

见唐未又盯着照片发呆，周恒心下疑惑，也没深问，起身走了出去。

——

下了班，唐未往车库走去，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站在车边敲了敲车窗，车窗往下移动，露出了唐齐辉的脸。

“您似乎忘了我的建议。”唐未说。

“上车。”

唐未皱了皱眉，还是上了车，刚坐好，唐齐辉就甩了一叠东西在他怀里。他拿起一张，是他和顾言爬山的照片，看角度，明显是偷拍。

唐未看了几张照片，笑着说：“拍的不错，谢谢。”

“小未，我虽然亏欠你，但你也不能误走歧途啊！”唐齐辉面露愧色。

“歧途？那您说说，什么是正途？”唐未反问。

“两个大男人，怎么能……怎么能……”唐齐辉像是找不到什么好的词语，卡壳后，继续说道：“你们，你们性别一样，怎么传宗接代，怎么生活？”

“性别？传宗接代？”唐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特别大声，缓了会儿后，收敛了笑，望着唐齐辉开了口：“我想您是年纪大了，混淆了一些本质的东西。性别，它只是区分了器官，跟喜欢一个人没有关系。而且，我认为，如果因为父母的不幸而牵连到孩子，这是做父母的失责。他们有选择自己的幸福，却没有权去决定孩子的一生。至于生活，我一直都很好。以后会更好，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唐齐辉的脸色随着唐未的话变了又变，是震惊，是愧疚，是属于一位年长的伤心面庞。

唐未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唐齐辉脸上的变化，收好怀里的照片，朝唐齐辉晃了晃，“照片收下了，希望不会有下次。”

下了车，朝自己的车位走去，开门，上车，启动，动作一气呵成。唐齐辉刚刚难过的表情说不在意，其实是假的，心中的怨恨已经随着他头上增多的白发渐渐消退许多。他们都没得选，荒废了各自的半生，两厢痛苦，母亲更是不幸的早世。他们错了，也没错。

而他曾渴望过父爱，也随着渐渐懂事消减。已经习惯了独自奔往成长的旅程，也遇上了风雨同行的人，在他开始往想去的国度筑建属于自己堡垒时，这个他曾渴望过父爱的人却告诉他方向错了。

时间就是这样，当时年少，想要的得不到。而现在，有人想要给你，自己已经有了选择。

不过，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要去接人下班。想到这，心里暖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