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未见顾言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坐上出租车，顾言扣住唐未的手，说：“不，不去医院。回，回去。”

唐未将人带回了自己的酒店房间，带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他望着坐在马桶上的人说道：“顾言，我……”

“唐未。”顾言缓缓的露出笑容，一双清透的眼睛此刻泛着轻微的水光，可它依然清澈，不含任何情、欲的杂念，“让我一个人，好吗。”

不是命令，也不是恳求，只是淡然的轻轻一句，让唐未焦躁的心情瞬间回归平静。

“好。”

唐未走出了浴室，关上了门，听见花洒淋在衣服上的声音，他走出了房间，在走廊里靠着墙边站了会儿。

他怎么会不知道，顾言是个骄傲的人，他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在另一个人面前不堪。

他尊重他的自尊。

与此同时，对顾言的喜欢又浓了几分，夹着些许道不明的心疼。

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又出了酒店在便利店买了包烟。

大约吸到第3根的时候，手机收到了回信，眯着眼发完短信，又抽了几根烟，抬头盯着自己住的那扇窗很久才回到房门前。

唐未再次进房间时，已经是凌晨。屋内的灯还亮着，浴室里已经没有人，潮湿的冷气随着开门扑面而来。这是冲了多久？

转身朝屋内的床上走去，也没有人。在靠近床尾时，看到了一只脚，顾言身上还是那身湿衣服，人躺在地板上。

忙上前将人抱起，发觉他身上滚烫，居然发烧了！他懊恼自己在门外呆太久，看顾言这样，应该是躺着有一段时间了。

帮顾言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便背着人匆匆出了酒店，去了就近的急诊。

——

再过两天就是元宵节，小顾言已经在他小姨李玉芬家住了两个星期。自从除夕一别，小顾言每日都会蹲在门口等人，仍旧没有熟悉的少年的身影出现。

他姨夫姓吴，叫吴常。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一日三餐，无酒不欢。小顾言在的这两周里，他们几乎天天吵架。小顾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给小姨添麻烦，起的早，帮忙做饭，打扫家里。平时吴常见他勤快，虽然嘴上偶尔骂嚷着，倒还没有动手打他。

倒是李玉芬，平时急了，会上去挠吴常几下，但通常被吴常打很惨。

元宵节这日，李玉芬从外面回来，面色有些沉重，篮子里的菜掉出来都没发觉。

吃过午饭，李玉芬喊住小顾言，拉过他洗碗的手，摸着他的头说，“小言，下午没什么事忙，可以找朋友出去玩一会儿。”

小顾言乖巧的点头，出门时，小姨理了理他的衣服，还放了一些钱在他口袋里，嘱咐他，买点好吃的。

他特意戴上了那少年的围巾，想着他如果能在大桥遇见他，就把围巾还给他。

走了3条胡同，发现几个人迎面朝身后跑去，好奇的回头，却看到不远的空中正冒着火光，在这阴冷的天里，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