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音戛然而止。

杜兰特整理好仪容，转过身仔细打量了她两眼，这才道：“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爸爸！”艾莎红了脸，“我没有闯祸，真的。”

杜兰特点点头：“那你又有什么事求我？”

艾莎看他走到桌旁坐下，立马殷勤地拾起倒扣的杯具，为他斟了一杯水。

“也没什么，爸爸，今天丹尼尔要赶走一个来招工的年轻人，我让他留下了。”

杜兰特端水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她。

“他看起来很年轻，也很高，很强壮，会是个好劳力的……”艾莎越说越小声，渐渐的，她在杜兰特淡然的目光中再也发不出声，只能低下头，用鞋尖磨蹭着地面，圆润的肩头耸起，微微发抖。

“艾莎。”杜兰特的声音平板无波，但艾莎情不自禁地颤抖一下。“你喜欢他。”

“没有！”艾莎霍然抬头，本来红润的脸蛋霎时惨白，“我只见了他一面，不到一分钟！爸爸，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刚刚见面连话都没说两句的人！”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艾莎。”杜兰特没有安抚被吓坏了的女儿，“不论是什么喜欢，是坠入爱河的一见钟情，或者只是对他的一种欣赏，你都不应该有。”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的姓氏属于帝国，是尊贵的。这一次，我当你只是一时兴起，挥霍你无用的怜悯。”杜兰特站起身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双肩，勒令她昂首挺胸，直视进她棕色的眼眸里，“不论他是谁，他是一个没有姓氏的下等人。艾莎，你不会想失去你的姓氏的。”

艾莎险些哭出来，她颤抖着嘴唇，良久才抖出一个完整的词语：“好……好的，爸爸。”

杜兰特拍拍她的背脊，抚慰道：“不要哭，艾莎，爸爸会保护你的，好吗？”

“我害怕……爸爸，”艾莎啜泣道，“您吓坏我了，求求您，不要不要我。”

“不用害怕，”杜兰特轻笑一声，“你是我的女儿，只要你不会抛弃你的姓氏，爸爸永远不会抛弃你。”

他轻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泪滴，语气温柔得好似在哄一个生了病的婴孩，很快就将艾莎的情绪安抚了下来。艾莎不好意思地揪起布料，嗫嚅道：“爸爸，我错了。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做那样的傻事的，即使我先前还有些……但我保证，我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知道，艾莎一直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杜兰特别开眼，语气冷淡，“你应该回房了，太阳已经落山了。”

艾莎瘪瘪嘴，顺从地上了楼。

待到房门关紧，她立即踢掉了鞋子钻进被子里，连衣服都没有脱，紧束的胸衣攥紧了她的心脏，她抖着手摸索到脖间的挂坠，将它握在手心，好似是风雪掩埋下将死之人试图抓牢唯一的热源。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