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阳抓了一把瓜子,递了过去,道:“当初说要结婚的是你,如今不高兴的也是你。”
“之前不是同您说过,不想再结婚了么?”李言生接了瓜子,便开始磕了起来。
“以为你是照顾着我的心情,方才提的不愿结婚。”沈朝阳皱了下眉,道,“若真不愿,那明日便离了去。”
“算了吧,宋天会闹的。”李言生笑了笑,像是心情好些了,又叫佣人给他端水果和吃食去。
宋天应付了一圈宾客,凑到了李言生处,问他:“可是无聊了?”
李言生指了指身旁的一堆瓜子皮,道:“瓜子仁我都吃了,没给你留。”
宋天便道:“若真的喜欢,待明日,我亲自拨给你吃。”
李言生不置可否,宋天眉眼温和,又道:“言生,我是真的喜欢你。”
短短一日,宋天却道了好几遍喜欢,李言生瞧了瞧宋天的脸,过了半响,道:“忙你的去吧。”
宋天便真的去忙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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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
王倾收到了来自墨城的电报,获悉了李言生与宋天的婚事,他发自内心地为之高兴,但高兴之余,又有难以言喻的情感萦绕在心头。
他很想念沈先生,亦很遗憾这场原定的婚礼被迫取消。
分割不过月余,却仿佛离开了一辈子似的。
王倾重重地叹了口气,正欲回房,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个决计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王倾屏住呼吸,装作没有发现那人打量的视线,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再离开时,那人已不见踪影,仿佛刚刚他窥视到的不过是错觉。
但王倾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分明就是金曼,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赶到了阳城,又到了安家。
她来安家是做甚么?是来做客?还是来图谋甚么?
王倾停了停思绪,骤然发现,他对金曼,非但没有丝毫思念,更会多加揣测她的举动。
他对金曼的些许感情,到底浅薄,竟消散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对沈朝阳的爱与敬。
王倾喟叹出声,又重新进了电报室,向沈朝阳发了封电报,看似平平常常,内里却暗示了沈先生,金曼已经来了安家。
王倾相信沈朝阳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这份隐秘的方法,还是他们相处时,沈朝阳亲自教给他的。
待电报发了过去,王倾又重出了电报室,回了自己的院落。一切都没有甚么改变,安家人依旧精细地对待他,也依旧严密地看守他,不叫他同外界联系。
又过了几日,王倾在院中行走,再也没有遇到过金曼,就在他以为金曼已经离开之时,却在自己的卧室里,见到了正在梳发的金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