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斑。其实这种东西成年男性看一眼就明白了。“那你让他父母看了吗？”

\t“嗯，但他妈死活不信，进来看见他之后就揪着我骂，还要打我，说是我搞的鬼，”他无奈万分，“我在这干了二十年了，一天见的尸体比有些人一辈子见的都多！我冤啊，我骗他们做什么？”

\t我点点头，有些明白徐岩的父母为什么会这样做。家里的独子突然自杀，他们大概想不通，也受不了，任何一个可以泄愤的点都会被他们牢牢抓住。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超乎我的预料，甚至朝着荒谬恐怖的方向狂奔而去。心里憋着一口混浊的闷气，然而我还得保持冷静。我再次走进灵堂，从他们招待客人的一整条烟里拿出一包，把一百块压在桌子上，然后走出门将烟塞给那男人。

\t他顿时手足无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t“拿着吧，谢谢你了叔。”我往他手里送，“偷偷抽就好了，不要当着小孩子抽。”

\t“那这件事……”

\t“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我还在强装镇定。然而目送他走远之后，我就彻底失控了，怒不可遏又无处发泄，最后只狠狠踢了好几下旁边的水泥花坛。**妈，**妈的！我这下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徐岩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的父母不愿意查，大概还有一层道德羞耻的成分在里头。尸体明天就要火化了，我还能问谁？

\t再说如果真的知道真相了，那会是我们想要的吗……？我和张辽远，还有惋惜他的离去的所有人。徐岩他本人呢，他会希望我怎么做？

\t我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固执产生了深深的疑惑，痛苦以及动摇。我已经自不量力地将林或喜身上的包袱揽到了自己身上，这回难道也要这样做吗。我究竟以为自己是什么？

\t我坐在长椅上昏昏沉沉地抽完了半包烟，脑子混沌得和宇宙初开似的。看天色有些暗了，我刚起身要往灵堂里走，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走在前头的居然是老三他们，张辽远阴沉着脸走在他们左侧，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不合群的样子。他们后面跟着的是我不认识的男生，还有几个女生。老三提着我的包，看见我快步走了上来。

\t“干嘛啊这是？”我问。

\t“说一起去吃个饭。”他附着我的耳朵说，“后面是徐岩的中学同学，你出去之后才来的。”

\t“我靠，还吃饭呢，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吗。”我不满道。怪不得张辽远脸色那么难看。

\t“也不是那个意思，”老三捶了一下我的肩膀，“这不是刚好饭点么，大家都没吃饭，说吃了再来守夜。”

\t我半晌没说话，老三上下打量我，张辽远也看着我，我想到他估计很久没吃一顿像样的饭，也就不忍心再说什么。我接过老三手里的背包，从裤子里掏出手机，“那我叫个家属来可以吧？我弟他一个人在酒店，一直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