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察觉到我的目光，举起右手问道。

“不知道，看不出来是怎么弄的。”

“你对你弟弟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有些意外。

“这和我弟的事有关系？”

张嘉禾瞬间不笑了，他把小笼包从怀里挪开。后者像是抱怨般轻轻喵了一声，踩着小碎步跑开了。他上半身压在桌子上，示意我靠近他，然后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音量说道：“这个东西，只要是去过那个地方的人都知道。它叫龙鞭，有你一只手臂那么长，小指粗细，是实心的钢筋，上面缠满铁刺。有次我偷了块桌上的饼干，被龙鞭抽了一百下。然后，就这样了。”

我心里一紧，那林或喜背上的伤……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不报警？”我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鬼地方？”

“纠正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他语气轻快，似是打趣道。可我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笑意，刀片一样的杀意一闪而过。

纠正，又是纠正。现在听来，被送去纠正的不过是些十几岁的孩子罢了。他们到底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又是谁能拥有并行使这荒谬的权力，把他们送去这种地方？我笑不出来，此刻我的表情肯定很扭曲。

“要我说，你弟弟叫你不要多管闲事是对的。他是在为你着想，他不想把你牵扯进之后我们要做的事情。虽然我们还没打算答应他。他年纪太小，沉不住气。我老大，就是昨天那个女的，你见过，她的意思是别管你弟弟了。”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我弟去找你们干什么？”我被他的话语砸得昏头转向。

“当然是，”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很危险的笑容，“报仇。你弟弟找我们是想要我们帮忙。我老大不想惹一身臊，没答应他。”

“那你为什么找我来和我说这些？”我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万一我走出这个门，就把你们的计划说出去了呢？”

“你读书读傻了吧，”他讥讽地看着我，“你能说什么？你连我们到底要干什么都不清楚。我和你说这些也无妨，不过你最好走出门就忘掉，知道越多对你越危险。”

“至于为什么找你来……”他喝了口水，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又像在看很远的地方，“个人私心，秘密。”

我已经顾不上他所说的秘密是什么，也没心思去探究，只是不甘心地追问他：“那究竟是什么地方，谁送你们去的？真的没其他办法可以解决问题了吗，比如说法律途径？”

“去的那个地方，我们私底下把它叫纠正院。至于谁送我们去的，你猜猜吧。”

我起初十分混乱，可稍微镇静下来后，脑中的逻辑逐渐归位，思路也愈发清晰。答案已经就在我嗓子口待着，但我像吞了一团棉花球，它在我喉咙里膨胀变大，让我说不出那只有两个字的回答。我仍然无法相信。仅凭这些只言片语我想象不出事情的残酷性，也不确定张嘉禾究竟又有几分可信。想来想去，唯一的选择只有回家再和林或喜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