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上级派你过来，无非是想要知道‘脱离剂’的配方和下落。在第七区的实验并不是为了满足科学怪人残忍的目的，有很多omega是自愿牺牲的，我承认我们的做法让黑暗中的光亮熄灭地更快了，但这一切都只是准备，兰姆。”

兰伯特没有说话，他连所谓的“脱离剂”是什么都不知道，杜珊洛显然发现了这一点，她微微笑了笑，解释了一下：“脱离剂是一种能够让omega克服成结依赖的药剂，接种脱离剂之后，虽然还是难以摆脱发情期的影响，但是omega就不用非是那一个alpha不可了。”

“他们害怕，兰姆，他们害怕失去了成结依赖，原本顺从地被奴役的omega也会不再顺从了。有很多人想要阻止脱离剂的普及，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成功了，但那并不是因为我做出了退让。兰姆，你要知道……”

站在一旁的警卫显然没有想到杜珊洛会直接把这些算得上机密的东西托盘而出，有人似乎想要阻止杜珊洛继续说下去，但他的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他停止了把兰伯特请走的举动。

“军方的高层和政府都猜到了脱离剂的事情，贝克和阿承都不是什么藏得住事的人，脱离剂在上层的曝光本来是我早就想到了的部分。我想我早就表示出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我投入第七区的实验经过几十年的完善，已经势不可挡了。”

兰伯特猛地起身，他不想听下去了。

“四十年前，我怀上了奥索，我希望他是一个omega，这样我就能把这项计划当成礼物送给他了。”

杜夫人的话并没有停。

“五年前，在omega保护协会的倡议下，所有的omega都接种了代号h-l1986的疫苗，普及这种疫苗本身的目的是预防恶劣腺体病毒的侵害，但它们的作用却不止如此。在数十年的完善之后，这支‘疫苗’不止具有了脱离剂的作用。”

兰伯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似乎能从杜夫人并不平静的表情上猜出她想要说的话，但那个猜测太过疯狂，太过不切实际，兰伯特都不明白他能不能说得出口。

兰伯特只能重复着他了解到的东西：“这支疫苗不仅能让omega不再依赖alpha……”

“它能让成结后的alpha，转而依赖上他们的omega。”杜夫人淡然地接上了兰伯特的话，“这不是黑市上高价的一次性黑药，它针对的也不止是接种疫苗的这一代omega，包括第七区，十大星区所有登记了户口的omega都接种了同时影响生殖细胞的‘逆转剂’，因为基因层面的编辑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它的生效需要五到十年的时间。”

杜夫人看着兰伯特惊讶的脸孔：“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也为你接种上了逆转剂。”

杜夫人期盼着兰伯特脸上浮现出感激、喜悦，但震惊过后兰伯特的脸色僵硬还带上了一些杜夫人看不明白的东西。

“所以，第七星区那些因为贫穷、因为出身、因为各种理由被牺牲掉的人，他们算什么呢，杜夫人？”

杜珊洛没有回答兰伯特的问题，她自顾自说着话：“在亚瑟·柯特的时代，omega连最基本的人权都难以得到保障，alpha们甚至在遮遮掩掩地杀害了他们的omega伴侣之后完全不用负责，错的是谁呢？罪责并不在所有alpha身上，兰姆，跟着柯特先生一同反抗的人中，并不是没有alpha，对着反抗行为口诛笔伐的也不是没有omega。”

“神爱世人，兰姆。”杜夫人朝兰伯特凑近了一点儿，终于撕下了她营造几十年的形象外套着的最后一块儿遮羞纱布，“可我不信神。”

杜珊洛并没有撒谎。

这次会面之后兰伯特签订了保密协议，但杜夫人的“秘密”已经发展到了无法遮掩的境地，在五年之内成结标记过omega的alpha们或多或少地都出了一些问题，仅拿第四区作参考，全区在一天之内因为与未标记过的omega发生性|行为而产生严重过敏反应的就有四百多例，其中有五十四人因救治不及去世。

所有人都清晰感受到了世界的变化。而对兰伯特来说，最大的变化可能有两点。

第一是联合自由军代表联邦政府与叛军占领的几十个星球组成的“第七区自由意志联盟”达成了停战协议，军队中凡经历过成结行为的alpha都被强制退役遣返，作为硕果仅存的omega尉官，兰伯特又升了一衔，成为了上尉。

第二点就是，在家中休养许久的小亚瑟经过这次大变故，又重新回到了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