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们第一场心平气和的谈话之后,每次奥索开口要进行交谈,兰伯特都会主动坐在地上,不拘小节的奥索也会跟着这样做。这本来没什么,但当奥索问出了之前的问题,他心中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我认识的字不是很多,先生。”有了饱腹感的兰伯特把自己蜷缩起来了一点,回答道。
“亨利说你们在大房子里的孩子都会有私人的教师教授读写,怎么,你读书的时候不认真吗?”奥索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证实自己的猜测。
“我不是大房子里长大的omega,先生。”兰伯特答道。
奥索这才察觉了他误会的地方。他清楚地记得亨特雷有一个在“大房子”里长大的青梅竹马的omega,平静地忽略了资料里兰伯特在矿区暗巷长大的事实,直接把亨特雷的新欢当成了旧爱。
奥索觉得有些尴尬了,他决定最后再验证一下他的猜测。
“你坐在地上是因为那天我坐在了地上,所以你觉得和我说话必须坐在地上对吧?”奥索把话说得有些拗口,但兰伯特很快听懂了,于是点了点头。
“行吧,小兰姆,行吧。”奥索笑了笑,把omega从地上拉了起来,“和我说话你可以随便找个舒服的地方或者姿势,现在,我们来检测一下你对通用语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兰伯特站了起来,他知道奥索没有生气,但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先生。”
奥索嘟囔着:“没关系,小兰姆,在做星匪之前,我其实励志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虽然不是针对通用语,但走走形式也没什么关系。”
突然,奥索又想起了一个更加尴尬的话题,反正气氛已经变得不对劲儿,奥索也就破罐了破摔了。
“兰姆,你和我说实话,你对你自己的发情期了解多少?”
兰伯特眨了眨眼睛,他在露莎他们惯用的争吵里很多次听到过这个词语,但他本身对发情期却完全没有概念,于是他只能模糊猜测道:“我应该脱了衣服到床上等着吗,先生?”
奥索的卧室有一个不小的隔间,原来是给排斥他信息素的亨特雷准备的,现在直接安排给了兰伯特,兰伯特看了看那边,又把目光移到奥索的床上。
奥索摇了摇头。
他留下这个omega其实并不是没有私心,但对上没有他想象地那么成熟奸猾的兰伯特,他在第三区十几年的教育让他无从下手了。
奥索打开了自己的随身终端,关了室内的灯,从星网上调出了一些解剖学图片。
兰伯特看着暗室里唯一的光源,那上面投映着骨骼、肌肉和各个器官的图片。
“人类有三个性别,alpha、beta和omega,每个性别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每个性别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每个性别都有着同样自由、平等的权利。”
奥索娓娓开口,兰伯特一脸茫然。
百年前,在一些人付出了生命和鲜血的代价之后,这段话被永久地收录在了前五区各个阶段义务教育的课本里。
它们不是第一次在第七区被提起,但却是第一次传到兰伯特的耳朵里。
兰伯特想着揪着他耳朵的杰克,想着在他半梦半醒中说出希望他是个alpha的瓦里,想着失去声音的艾尔莎,想着格里芬“镇上唯一值得尊敬的beta”的名声,想着嫖|客走后叉着腰在门前吐唾沫的露莎。
他想着他认识的所有人,他想要反驳奥索,可他学会的顺从让他不敢这样做。
兰伯特更加迷茫了。
奥索简单地从三个性别都有的基本器官说起,这一部分过得很快,因为这些是兰伯特已经从医生那里了解到的部分。
“三个性别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腺体和生|殖系统。”奥索调出了立体的截面解剖图,“beta具有腺体,但功能并不齐全,他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其他性别的信息素,但本身的信息素很淡,不容易被识别。”
奥索让兰伯特摸了摸他和自己的后颈,然后继续说:“这就是腺体所在的地方。”
奥索又解释了一下发情期,解释了ao性别相互吸引的原因,解释了omega完成生育过程也是自然又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甚至透露了隐约的概念,表明性|爱并不应该为了繁衍或者发泄。
“人们都说ao是神灵定下来的绝配,但是人群中都有异类。”奥索把自己扔进了椅子里,用他没怎么可以保守或宣扬的秘密结束了他的课程,“我就是那种异类,我只喜欢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