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半个身子靠在雪扇身上,双眼迷离的傅琅,犹犹豫豫地还是把话说完了,“...人闯进来...”
雪扇试着扶起醉酒的傅琅,却被他靠得更近,便有些招架不住,也顾不上刚和我闹了场别扭,向我发出求救。
“十九快来帮我扶下他,我快支撑不住了。”
我撇撇嘴,却还是听话地上前,把这醉鬼扶了起来,“公子要把他安置在哪?”
雪扇得了自由,先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服,然后回到床边简单收拾一下,说道,“自是把他安置在这了。”
说完和我一同扶着傅琅躺下,又为他脱下靴子和外袍,神情专注,和我说话时也顾不上看我。
“十九,去打盆温水来,再备一块干净的汗巾。”
“是。”我无甚气力地应道,走出门后把需要的东西变幻了出来,又稍等了一会儿,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又进了房间。
此时傅琅躺在床上,只穿着中衫,呼吸平顺,似是睡着了。
我心里腹诽:这人都醉成这样了,是怎么摸到这来的,也是奇了。
“公子,水来了。”我上前小声说道。
“嗯,辛苦你了,放在一边就回去休息吧。”雪扇这回倒是看着我说了,只是却要赶我走。
“是,公子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我走到门口,假意出了门,实则用了个隐身术又回到房中,坐在一旁椅子上,一只手指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二人。
没办法,左右我也睡不着,还不如找点事做呢。
我看着雪扇先把手放在水中,似在试着水温,然后拿起汗巾,浸了水后拧了拧,细细擦拭着傅琅的身体,细致又轻巧,一遍一遍地擦着,脸上并无半点不耐。
雪扇为何这么爱傅琅呢?
爱,又到底是什么呢?
我虽生在月老宫,是个合格的红线,专门为那些情人们牵线搭桥,可是情之一字与我而言,确是陌生得很。
我看着那些眷侣们厮守在一起,不觉有多么美好,看到因为各种原因而离散天涯的失意人,也不觉有多么难过,似乎“情”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字而已,我不懂它,它也不懂我。
如今奉命下凡,为那些错牵红线的人解开孽缘,雪扇就是我头一遭任务对象,我在一旁瞧着他痴苦的爱情,为他感到惋惜,盼他早日红线脱落,寻一良人。
可看着雪扇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知这情根能如何拔去。
雪扇为傅琅擦洗完毕,便静静地瞧着傅琅,眼中是平日不会流露半分的绵绵情谊。
在傅琅面前,他总是克制和有所掩饰的,只有傅琅看不见的时候,他才能完全把感情释放出来。
我瞧着他握着傅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幽幽地说:“不求你能爱我,只要心中能留我半分位置,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