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是祈雨,到现在兼顾了送子、姻缘、平安、甚至还有学业,夏杏然这一圈走下来,心里颇为觉得有趣,又在思考他要是拜,不知要拜哪一个了。
姻缘他有了,平安也不担心,学业这种东西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唯一可以求得好像也就是送子了。
夏杏然跟着方丈到了专门拜求子的那一间中,里面也有不少哥儿在,看到夏杏然本就是惊讶,又看到夏杏然眼角那红艳艳的孕痣,心里面不知道都转了多少个弯。
不过,夏杏然并没有注意周围人的表情,他本来也就是来逛逛的。
这送子的龙王的泥塑比起庙里其他泥塑的造型来看就柔和很多,虽然还是龙头人生,但是眼神莫名就让人觉得慈爱。
夏杏然接过了香,对着神仙拜了三拜,既然求,那就认真求好了,他虽然觉得这种事情不着急,但是好像燕十九和夏家夫夫都挺着急的。
拜了龙王爷,夏杏然又和方丈聊了片刻,他自小对道家的文化就十分感兴趣,最痴迷的时候,吓得李诗敏以为他真的要找个道观出家,为此还心惊胆战的观察了他好久,最后才放了心。
就算是不久以前夏杏然还是带着五年以后去当道士的想法和燕雨来相处,只不过现在,他要是真的去做了道士,燕雨来怕不是要掀了那道观再把他绑回去了。
望水城的上元节,是要从正月十五一直热闹到十六,夏杏然在望水城转了一圈以后,已经到了亥时,便打算回去。
但是刚刚走出城门,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夏杏然感觉被人抓住了手腕。
来人一身黑衣还蒙着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夏杏然可以确定,这人就是牧不伐。
周围的侍卫和暗卫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出手,牧不伐本想拉着夏杏然走,但是前后受敌的情况下,一时不备,被暗器打中了手腕,吃痛之下松开了夏杏然。
夏杏然马上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被护卫牢牢地护在了中间。
牧不伐见带不走夏杏然,也不恋战,只是说了句让夏杏然等着他来救他后便逃走了。
夏杏然皱着眉头揉着被牧不伐握过的手腕,心里很是疑惑。
先不说这牧不伐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望水的,就是他走时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让夏杏然很是不解。
思来想去,唯一可以解释的,大概也就是牧不伐脑子真的坏了。
出了这件事情,夏杏然也不再耽搁,在护卫的保护下回了望水教。燕十九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特意来安慰了片刻夏杏然。见夏杏然并没有受惊后,才放心的离开。
而夏杏然则是坐在软塌上并没有去休息,他将那只被牧不伐握过的手搭在扶手上,拉起的袖子露出手腕,上面赫然是非常清晰的手指印。
夏杏然的肌肤本就白皙,而且十分敏感,平日里稍微用力一些的触碰都会留下红痕,更不要说今日牧不伐这种不知轻重的蛮力了。
三莺见了都吓了一跳,连忙拿了清水和药膏来准备把这痕迹消下去。
夏杏然任由他们忙活,只是闭着眼睛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不伐对于夏杏然来说,最开始是个挡箭牌,后来又成了让他被申莞流处处针对的祸害,现在更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牧家如今在朝堂上可以说正是最风光的时候,皇帝的信赖和握在手里实打实的兵权,都是让人既羡慕又忌惮。
夏杏然不信皇帝对牧家没有防备,现在牧家还能屹立不倒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现如今边境平静,唯一还能用到牧家的地方,也就是江湖了。
当今陛下要对江湖各门派下手显然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这样的前提下,面对装备精良的军队,夏杏然不知道,望水教与武林盟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
此刻,夏杏然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燕雨来,他想把心里这些东西都说给对方,然后甩了手把所有的麻烦都交给燕雨来处理,他也想说一说今天被牧不伐吓到以后的后怕,等着燕雨来小心翼翼又紧张的安慰他。
在遇到燕雨来以前,不论什么事情,夏杏然都喜欢压在心里一个人去解决,除非是真的解决不了了才会开口向家人求助。
但是自从有了燕雨来,夏杏然便开始习惯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和麻烦都交给燕雨来处理,他就安心的在燕雨来的身后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这样的依赖是会上瘾的。
燕雨来是被夏杏然略施小计就握在了手里,同样的,夏杏然也被燕雨来在无形中改变了许多,所以在这一段感情里,谁也不能说赢了,因为本就没有输赢。
牧不伐回到住处时,申莞流正在屋里等他,见他并没有将夏杏然带回来,申莞流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不论心里如何不是滋味,他还是笑着上前,问:“怎么样?”
牧不伐摇了摇头,扯下了脸上的布扔到一边,大口灌了两杯茶,然后狠狠地锤了下桌子,道:“望水教对杏然的看守太严了,而且他还不敢和我一起走。”
申莞流走到牧不伐的身后,伸手按着他的肩膀,说:“望水教是魔教,那燕雨来又是个大魔头,指不定杏然受了他什么样的折磨呢,这时候不敢跟你走,怕也是被魔头吓着了,我们找个时机,趁他身边没人的时候再去救他。”
牧不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同意,申莞流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低垂着眼,掩饰了眼中的不甘。
————
PS:方丈这种称呼,从一开始到现在也都是道观中的称呼,后来佛教也拿去用了,这里用方丈并不是混淆了,声明一下_(:з∠)_。</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