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不见,夏家的房子已经修好了一半,想一想望水教的那种不能用常识来判定的能力,夏杏然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一次他出来,头上戴着的就是昨日燕十九送的玉簪和申念雲送的手钏,本来他是不想戴的,但是还未出门的时候,燕十九便一直旁敲侧击的 询问他对簪子是否喜欢,于是便干脆把这两样都戴上了。
本来还是满心欢喜的拉着自家儿子的手的李诗敏,看到夏杏然头上的簪子,笑容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又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继续与夏杏然聊着近况。
“我儿头上这血玉簪子倒是不错,是教中送来的?”李诗敏说着又拉着夏杏然的手,看着他手腕上的手钏,“和这手钏是一套吧,这是这手钏倒是有些眼熟……”
夏杏然低头看了看手腕,说道:“这手钏是……武亲王送的,头上的是师父见了手钏以后送来的,想来应该是一套。”
“武亲王?”李诗敏微微蹙眉,“这位贵人不在帝京好好待着过年,怎么会跑来望水教?”
这就话说完,也没有等夏杏然的回应,又说道:“不过,想来那也是他们那群汉子什么所谓的年少情谊了,你父亲啊,这几日就喜欢拉着我将他当年闯荡江湖时候的故事,烦人的很。”
夏杏然轻笑一声,说:“我倒是听说,当年父亲闯江湖时到了江北,对爹爹一见钟情,之后便回了家中求娶爹爹呢?这里面可是个英雄美人的故事?”
“什么英雄美人,是狗熊美人才对,”李诗敏想到当年的事情,神色中带上了些怀念的样子,“当年你的父亲和师父为了躲避仇家分开逃跑,他跑到了江北,一身破破烂烂像个乞丐,正好那个时候我家在施粥,见他可怜就给了他一碗粥。谁能想到就被他缠上了。”
夏杏然在一边看着李诗敏,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两位父亲当年的故事,自然不愿意打断李诗敏。
“被缠的烦了,便就把他带回家做了个粗使的小厮,转眼也就忘了,谁能想到,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了庆文侯世子,跑来求亲,哼,若不是他可怜求我,我也不会心软嫁给他。”李诗敏嘴上说的嫌弃,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如此。
夏杏然看着,突然有些羡慕自己父亲和爹爹的感情,他也不明白这种羡慕是从何而来,大概只是觉得,这种单纯的感情很让人羡慕甚至嫉妒。
他想着,诚然,燕雨来对他很好,可是,若是他没有用了手段拢住燕雨来,没有主动朝燕雨来迈步,那他和燕雨来还能有现在的样子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夏杏然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十分矫情,竟然还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陷入纠结。他为李诗敏倒了热茶,两人很快就换了话题。
而另一边,夏杏然为燕雨来做的两首诗确实派上了用场,只是听完这两首诗以后,夏宏云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却让燕雨来觉得脊背发凉。
仔细看了两首诗以后,夏易之很是疑惑的说道:“这诗文的风格怎么和四弟的如此相似?”
夏二哥是个喜欢赏文咏诗的老实人,他这就话一出,夏易安倒是还好,夏易从就直接笑出了声。
夏易之一脸疑惑的看着夏易从,然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对燕雨来的眼神就变成了不赞同的样子,说:“这可不行。”
燕雨来轻咳一声,想要努力挽回一下,说:“我本来是做了两首的,只是看了然儿写的,便觉得自己写的实在是狗……处处不通,又觉得然儿的诗只有我看实在是……明珠蒙尘,就想着,拿来让大家看看。”
这一句话,算是燕雨来急中生智,在场的四个人里面,只有夏易之一个人信了,还赞赏的点了点头,说:“说的有理,我看四弟的诗写的,确实进步了不少。而且弟夫也不错,都知道明珠蒙尘这个词了。”
夏易之说的诚恳,丝毫没有调侃的意思,燕雨来也就只能接受了这个赞赏。
对于夏家父子们来说,似乎看燕雨来吃瘪便是他的乐趣之一,毕竟,燕雨来当年不情不愿的娶了夏杏然的事情,他们还都记得呢,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三位哥哥却还都想着怎么给自家弟弟出气。
今日,三兄弟早就商量好了要如何对付燕雨来,夏大哥和三哥自然不必说,夏二哥虽然是个老实人,但是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老实人。
他们夏家都是读书人,那么自然是要用读书人的办法来和燕雨来过招,就像他们肯定不可能打得过燕雨来一样,燕雨来一样也比不过他们的学问。
夏宏云对于三个儿子的行为并没有阻止,毕竟还是他开的头。他也就只是摸着胡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晚上,夏杏然和燕雨来在夏家留宿,住的还是以前夏杏然未嫁人时住的院子,里面的摆设都没变,按时有人来打扫。
燕雨来这一日只觉得心神俱疲,比和房琢打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还要累,夏杏然就在床上给他捏着肩膀,与他低声说着悄悄话。
而李诗敏和夏宏云那边,气氛却有些不好。
李诗敏叹着气,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他看着夏宏云,说:“武亲王与燕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到了现在竟然送给杏然那种东西。特别是那个武亲王,当年杏然在帝京的时候也没见着看一看,如今倒还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样子。”
夏宏云伸手揽住李诗敏的肩膀,说:“那又如何,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些恩恩怨怨的也不必再纠结了,就当是长辈的好意便是,谁让咱们杏然优秀又讨人喜欢呢?对不对?”
“我不管什么武亲王,什么魔教江湖的,不论是都不能动我的孩子!”李诗敏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气,他虽然与申念雲不熟,却也知道申念雲做过的那些事情,每一件在他看起来都是丧尽天良的事情。
“放心吧,杏然很安全,倒是咱们杏然的夫君……”夏宏云想着燕雨来的样子,脸上带出了些许意味深长的样子,“他长得很像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