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刚刚到望水,也没有什么故交,连周围的邻居也都为了给他们建侯府而搬走了。能够和夏家攀上关系,也就是只有当地那些当成摆设的官员了。
为了好看一些,那些夏宏云以前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都来捧了场。
他们这些人在夏家吃完,还要再去望水教接场。就算是有些不合规矩,此刻也顾不上太多了。
不同于夏家的冷清,望水教这边就非常的热闹。
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燕十九面色红润一改往日面对别人的黑脸,笑眯眯的和人寒暄着。
“武林盟主房琢协同武城派掌门独子月清泉前来祝贺,送玉如意一对儿!”
听到门口唱礼人叫出的名字,热闹的环境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众人又开始若无其事的聊起来,只不过眼神都在偷偷打量房琢和月清泉。
月清泉一直抓着房琢的袖子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看到周围的布置,不知道为何他又红了眼眶像要马上就哭出来一样。
正好这个时候房琢已经走到了燕十九的面前见了礼,燕十九见到这样的月清泉皱了下眉头,说道:“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想别人家喜庆的婚礼上哭上一哭?”
房琢将月清泉又往身后挡了一些,为他开脱道:“燕前辈误会了,清泉只是这两天眼睛不好受,又被风沙一吹,就成了这样,并没有其他意思。”
“但愿如此。”燕十九也懒得和他两人多说什么,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房琢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月清泉,说:“今天不是你哭的日子,忍耐一些吧。”
“我……”月清泉的眼神很是委屈,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个事情周围的人只当是一个小插曲,毕竟他们都是魔教一派,对于武林盟也没什么好印象。
等到迎亲的队伍回来,众人都伸直了脖子等着看两个新人。
燕雨来踢了轿门请出了轿子里的夏杏然。按照基朝的婚俗,哥儿进门的时,从门口一直到正厅脚都是不能沾地,必须由新郎一路抱着走过去。
望水教从山门到正厅的路很长,好在燕雨来是练武之人,并不在意这点距离。
燕雨来弯腰将夏杏然打横抱起来,他心里的第一感觉就是轻,这夏杏然实在是太轻了,这个重量,燕雨来害怕他万一没掌握好力道,再把对方哪根骨头握碎了。
而夏杏然被燕雨来抱起来后身体也很僵硬,他从没和一个陌生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因为他爱干净的性格,就是家里人也都没有如此过。
两人靠的很近,燕雨来的鼻尖隐约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气从夏杏然的身上传来,他对熏香不了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的味道,只是这股味道,反而让他觉得傀丹对他的控制好像减弱了一些。
到了正厅将人放下,燕雨来和夏杏然两人分列两端拜了天地,然后一边的侍从送上了喜秤,燕雨来握着喜秤看着夏杏然,然后伸手慢慢地挑开了盖头。
帝京第一美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呢?不只是看热闹的人好奇,燕雨来其实自己也很好奇。
盖头掀开以后,众人看着夏杏然无不露出了惊叹的神色,交头接耳地说着“帝京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夏杏然此刻脸上的妆容虽重,但也遮挡不住他五官的精致,燕雨来面对面看着夏杏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红了脸。
而夏杏然看着燕雨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幸好真的不是话本中的那种青面獠牙、五大三粗的魔教教主。
就在两人互相打量的时候,双方的随从负责两人面对面跪坐在软垫之上,分别又在两人面上摆上了食案。
“斟酒。”
随着礼赞的声音,夏杏然和燕雨来开始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喝下对方侍从倒的酒,吃了食物,然后再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卺酒。
卺被一根红线相连,里面的酒入口是一股苦味,不是酒不好,而是卺本身就是味苦的,带着所盛的酒也是苦的,寓意的就是日后两人要同甘共苦。
喝过了合卺酒,两人再次起身,将卺合在了一起,展示给众人看。这一刻,两人才算是正是结为了夫妻。是走了三媒六证被官方承认的婚姻。
至此以后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了这里,周围参加婚礼的宾客才开始拍手叫好,夏杏然和燕雨来又向众人敬了三杯酒,之后夏杏然回了新房,而燕雨来还要继续留在外面招待宾客。
夏杏然被带回新房,房中早就点起了红烛,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看上去就很喜庆的样子。
回了房里,夏杏然就可以将身上的婚服和发饰换掉了,这又重又繁琐的礼服与饰品,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夏杏然在夏家时,身边有三个一等侍人和六个二等侍人,再加上八个粗使侍人与两个奶嬷嬷,这一次嫁过来,一等侍人和二等侍人都跟着陪嫁过来了。
奶嬷嬷倒是因为年纪大了些没来,来得是两位当年李诗敏请来的宫中退下来的宫人。
夏杏然在三莺的帮助下脱了婚服解了发饰,沐浴更衣以后稍微吃了些点心果腹,然后就等着燕雨来过来。
夏家的九个侍人分工明确,动作又干净利落,看到望水教分过来的侍人们是大开眼界,有些不敢轻易上前,而是站在一边窃窃私语。
不过,因为夏家的侍人们都没有说话,新房里十分安静,那些人渐渐的也不敢说话,全都和夏家的侍人一样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