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焕余心有余悸地趴在纪清怀里急促低喘,他刚想转身去看江烨的状况,就被纪清摁回怀里,打横抱起。
“怎,怎么?”他迫不得已勾上他的脖子,对上许贺微张的瞳孔。
纪清面不改色,在众人目光中将孟焕余抱进自己的房间。
“纪,纪清哥怎么了?”许贺结结巴巴地问。
张鸣唐挂了电话,脸色不佳:“吓到了吧,孟焕余差点儿就让这小...”
话出口一半,他察觉到旁边一道打量的目光,生硬地改口说:“小王八推下楼。”
孟焕余被他轻放到床头上。
“纪清?”
纪清面如锅底,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孟焕余见他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气,靠着床头松懈下来,刚才真差点没把他吓死。
江烨也是个狠人,死也要拉他垫背。
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劫后余生,又不安分地东瞧西看。
纪清的房间这还是他第一回来,紧贴床头的书桌上,放着那本他之前在凤栖镇看过的画册。
孟焕余伸手够了够,想看看那副未完成的画怎么样了。
他刚拿到画册,纪清恰好推门进来。
伸出去的手放下也不是,拿来也不是,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纪清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动作熟练地打开医药箱,取了棉签和几罐药酒蹲下来。
孟焕余注意到刚入组合的时候他还是干瘦干瘦的,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出了几块若隐若现的腹肌,勾人地描摹着形状。
“想看就看,这么举着不累吗?”他抬起孟焕余的左脚,用沾着药酒的棉签轻轻擦擦。
“嘶。”他光顾着欣赏肉/体,连自己脚踝上的伤都没注意到,疼得他瑟缩了一下,把画册抱进怀里。
纪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腿放上自己的腿上,低头吹了吹。
凉凉的,很舒服。
孟焕余狡黠一笑,问:“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嘛?”
“疼吗?”纪清风牛马不相及地问。
他从小到大受到过无数的关心,上到父母下到粉丝,几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却在纪清的询问下生出了点委屈:“疼。”
纪清皱皱眉,将他拢进被子里,低头亲亲他的额头说:“等会儿我找冰块来给你敷一敷,就不那么疼了。”
纪清温柔得不可思议,孟焕余蜷在溢满他气息的被窝里顺从地点点头。
额头被亲过的地方还温温热热的,他伸手摸了摸,几滴水渍落在头发上,他想起纪清出来的时候应该在洗澡,中途听见他的声音就跑出来了。
多冷啊。
房间里的暖气开着,可楼梯外是没有空调的,大冬天的一身水汽出去......
孟焕余缩缩脖子,把画册从被窝里拿出来。
纪清画了快一个月的设计图出具规模,造型还挺独特的,连孟焕余这种门外汉都觉得带着一种特别的美感。
建筑设计的是一幢双子楼,一面中规中矩一面呈几何状,旁边还标注了一大堆他看不懂的专业术语。
翻过几张空白页,那张画已经被补全。
是一张打扑克时,眉开眼笑的孟焕余。
再往后翻,是他半伸着腿,不得动弹坐在雪地里的样子。
他在养老院和刘奶奶聊天的样子。
他发烧躺在病床的样子。
还有......他今晚在树下抽烟的样子。
孟焕余想摸摸画,又怕把画弄花,只好放下手。
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啊。
浴室里的水声陡然停止。
过了一会儿,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孟焕余爬下床,敲敲浴室门:“纪清,开门。”
里面的人没出声,门哗啦一下被拉开,纪清的头发过长,刘海湿湿地遮着眼睛,往下滴水:“怎么了?”
“我想帮你吹头发啊。”
“不用。”他说着又要开吹风机。
“你想让我就这么站着看你吹头发?”孟焕余问。
见他不吹了,孟焕余拔掉吹风机插头,拉着他到床边;“你过来。”
吹风机的强风吹得太烫,孟焕余调低了档位,放慢动作理着他的头发:“江烨怎么样?”
“去医院了,黄姐过去了。”纪清说。
“我妈说孟天甩了他了,我还想着他什么时候发疯,没想到这么快......”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纪清闭上眼说,像是个堪比金坚的誓言。
孟焕余在呼啦啦的风声里,低下头吻上他的嘴唇。
很干燥却让人无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