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蒋逸致私自将全部赶来锦玲城避难的灾民乱棒打出,让他们自生自灭,也不想任何对策来安抚帮助灾民,致使民怨四起。皇甫凌一直知道蒋逸致从五年前开始就想让自己身败名裂,好让外姓堂而皇之的占据皇位,下作之事做尽。但是灾民的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在早朝上难得的和他争辩了几句,都被他搪塞了回来,诺大的朝廷竟没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怒气冲冲的冲回寝宫,越想越气,在皇甫颜踏进宫门之前,一茶杯扔在了地上。皇甫颜受惊的缩了缩脚,一抬头,就看见皇兄的一双丹凤眼狠狠地盯着宫门,精致的五官慢慢收紧,仿佛像是一个随时随地就会扑过来的狮子,那气场已经很是吓人,更何况,皇兄已经成年,站起身来的时候,高大的身材带给人的压迫感更加不容小觑。皇甫颜刚要出声,皇兄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进怀里,突然就没了气焰。
“皇兄,我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吧。”
皇甫凌把什么东西轻轻地扣在了桌上,眼神飘向了其他地方。
“朕没心情去。”
皇甫颜看了看皇兄放在桌上的手,对他手里是什么东西已经知道了个十之**,心知那东西皇兄宝贝的很,肯定没有抓紧,只是把手轻轻地盖在了上面。狡黠地勾了勾唇角,双手降装无意的搭在了桌布上,然后迅速地抽走,那玉佩顺着光滑的桌布就进了皇甫颜的手,她敏捷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就往外跑。
“颜儿?!别闹!”皇甫凌本能地去抓,已经来不及了。
“想拿回去就跟我出宫去!” 已经跑了好几丈远的皇甫颜像小时候一样把手放在嘴边,笑嘻嘻的喊道。
皇甫颜深知那块玉佩对于皇甫凌的重要性,自然会小心对待,皇甫凌根本不用担心。被她那么一闹,心情倒是有点好转。
正好趁此机会,去了解一下灾民的情况。这么想着,皇甫凌也就任由皇甫颜带着自己出宫去了。
只是到了地方之后,皇甫凌看着那匾上金灿灿的“织皖堂”三个字,抽了抽嘴角。
“颜儿,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一身男装还贴了胡子的皇甫颜一脸天真,对于这个地方只知道一半的她,虽然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尴尬感,还是选择诚实回答。
“大概知道。” 尾音带着点上扬,好像在问“有什么不对吗?”。
皇甫凌哭笑不得,被皇甫颜拉扯着走进了锦玲城最大最有名的妓院。
织皖堂有名就有名在,它的服务十分周全,无论客人需要什么,它都能帮客人找到。
皇甫凌坐在包厢里,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或清秀,或羞涩,或眉目传情的小倌,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胆子有点大的已经试探的往他身边坐了。
努力控制好情绪,尽量轻的把茶杯放回了桌上,看向皇甫颜的眼神里装满了“关爱”。
“我不是看你都不娶亲,大臣们催你,你就不耐烦。”皇甫颜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嘟囔。“然后今天突然得了启发。”
“到底是谁给了你启发,我真想去会会他。”皇甫凌笑的亲切,说起话来咬牙切齿。
小倌们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只是扭捏着没人敢开口。皇甫颜倒是会挑,全是那种看起来温柔体贴,长相清秀的,都很像一个人。
皇甫颜只见过郁秋生一面,长相什么的早已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在街上看到,郁秋生给皇甫凌买了一个包子,热乎乎的还有点烫嘴,皇甫凌趁机喊疼撒娇,郁秋生就蹲下来,朝包子吹气,白色的雾气透着点朦胧,皇甫凌接过包子后,吃的开心,小脸红扑扑的,郁秋生略带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顶。目光扫过来的时候,桃花眼只是那么一瞥,皇甫颜没来由的开始害羞。所以皇甫颜对郁秋生的印象就是,温柔,好看,顺带鄙视了皇甫凌这种撒娇行为。
刚想开口教育皇甫颜,她皇兄不是说是个温柔的男人就喜欢的,只能是夫子。再说了你看看你选的,哪儿个像夫子?被楼下传来的嘈杂声打断,哗啦啦的东西倒地声直接吓得小倌们花容失色。
“别给脸不要脸!长你这样的不是小倌能是什么?” 想来是有人被打了,才会如此言辞刻薄。
“还能是揍你的人。” 另一个声音清越冷淡,音色华丽。
皇甫凌的茶杯刚刚碰到唇边,突然浑身一震,“啪”地一声把茶杯往桌上一摔,起身开门。他是楼上最后一个开门的人,所有人,不光是刚刚把人扔下楼的男子都抬头看向他。
看清了那男子的长相,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薄唇,熟悉的青色长袍,皇甫凌险些落泪。
不是他日思念想的夫子又是谁?
刚要开口询问,身后的皇甫颜已经不顾淑女形象的大叫了一声“霍剑邱!”,直接一脚踏上二楼的栏杆,脚下一蹬,从二楼飘然而下,而那男子身后站着的玄衣男子待慢慢看清皇甫颜之后,“妈呀”一声窜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