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我好像隐约记得你…摸了我?”宁夕帆看着他：“所以我不用负责了是吗？”

“负责，当然要负责。”季晨俯身贴在他耳边：“我可是把第一次都给你了。”

宁夕帆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迅速红了起来，他用手捏了捏：“你不是说我没对你怎么样？现在又让我负责了？晚了。”

“没有做到最后…”季晨弯了弯嘴角：“请你吃了顿手擀面。”

“啊？”宁夕帆愣了愣：“那我….”

“你后来也请我吃了一顿。”季晨指指他拿着棉签的手：“要不我自己来？感觉再过会儿都能结痂了。”

宁夕帆忙拿棉签摁在了伤口上。“疼！！！！轻点儿。”季晨咬了咬嘴唇：“你谋杀啊？”

“不好意思,我没经验。”宁夕帆的思绪还飘在昨晚的事情上，他又努了努力回忆，发现还是记得不怎么清楚：“那我昨晚上….单身这么多年的手上功夫还成吗？”

“技术不错。起码比你处理伤口的技术强多了。”

“我先主动的吧？”宁夕帆拿棉签帮他把伤口反复消了几遍毒：“你不是那种会占便宜的人，我是不是发酒疯了？”

“我怎么就不会占便宜了？”季晨靠在沙发上：“面对你我可把持不住，下次趁着咱俩都清醒的时候再做一次你就知道了。对了我还没问呢，昨晚上干嘛喝那么多酒？一天天跟着李梓文不学好，喝酒伤肝你不知道吗？”

宁夕帆垂下眼给他缠纱布，详细向他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末了又问他：“你刚才跟你哥说你要上班？要不请个假吧….”

“都几点了，上什么班？我骗他的，今天调休。”季晨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说：“对不起，夕帆。”

宁夕帆怔了怔，低头说：“怎么又说这个，都说了早过去了。”

“我可能挺能理解沈正这种人渣的。”季晨说道：“我曾经也想和他做一样的选择，娶妻生子，努力去扮演好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将自己真实的欲望隐瞒一生。再遇见你的时候表面假装不认识，私下却或许会想和你有纠缠，我无法忍受你爱上别人，巴不得你这辈子都只爱我。”季晨看着他：“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却仍然希望你过得不好，希望你能被我折磨一辈子….”他说着说着鼻尖红了，紧接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是个这么自私又无耻的混蛋。”

“你不会那么做的。”宁夕帆缠好纱布顺手系上了个蝴蝶结，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我知道你不会，你也知道。季晨，愧疚是最大的负能量，我早就不介意你过去伤害过我的事情了，那时候的确很难过也很伤心，但也确实没真恨过你。咱们也没必要做那么多假设，直视自己的阴暗面也没什么大不了，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晒就行了。”

“我一直觉得谈恋爱这种事儿，没必要轰轰烈烈，也没必要虐恋情深死去活来，无论有没有爱情，我都可以过得不错。”宁夕帆笑了笑：“其实这么多年，我没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倒也真不是因为被你伤透了心或者对你念念不忘，我是喜欢过你，也只喜欢过你。但如果我们没法在一起我也放得下，你不用觉得给我带来过多大的伤害，所以对我也不必心怀愧疚，那些负罪感其实只是你没法原谅自己。”

他说完这些话站起身坐到季晨旁边，侧过脸盯着季晨说道：“哦，对了，我还有件事没和你说呢。”

季晨有些紧张地回过头看向他，听到宁夕帆说：“我喜欢你，季晨，这个喜欢不是很多年前的喜欢，是现在的喜欢。”

季晨愣住了，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一句不那么容易理解的句子，紧接着宁夕帆看到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我其实也说不清现在的喜欢和以前到底有没有联系，也不想搞清楚了，没必要不是吗？”宁夕帆也有些紧张，紧紧攥着衣摆：“我…这算是表白吧，当年虽然也向你表白过，但毕竟没有当着面说，我就是…我觉得现在的你也很好，我还是挺喜欢的…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你给点反应啊？”宁夕帆看着季晨，说出刚才的话之后觉得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现在，季晨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当然，他也是季晨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男朋友呢，开心吗？激动吗？兴奋吗？他好像已经无法分辨那些情绪，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实。

而他的男朋友好像此刻也不那么清醒，季晨差不多足足反应了一分钟，才有些结结巴巴地说：“你…说真的啊…”他一把搂住宁夕帆的腰，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争气，连眼泪都控制不住：“我好开心啊稀饭，真的好开心，好开心…你怎么这么好…”

宁夕帆顺手抽了纸巾帮他擦眼泪：“你情绪现在怎么这么容易波动啊。”

“我就是…太激动了。”季晨抱着他不肯撒手：“感觉今天早上有点魔幻…”其实就算宁夕帆永远不把那句喜欢说出口，他或许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要宁夕帆愿意呆在他身边就好，他曾经过于过分以至于不敢对宁夕帆的回应奢求太多。

季晨吸了吸鼻子：“我感觉我这辈子一直都在被你救赎，你就是我的太阳，夕帆。”

“这什么土味情话啊。”宁夕帆非常不好意思地假装嫌弃：“你的太阳一会儿要被蹭上鼻涕了，快先放开我吧，让我点个外卖，帮你包扎了个伤口还真有点饿了。”

“我好喜欢你啊。”季晨放开他：“感觉自己真幸运，要圆满了。”

宁夕帆用手机点着外卖：“先别急着圆满，过了你妈那一关再说吧。”他咳嗽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破坏气氛啊，就是…你看反正这事儿都这样了，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我知道。”季晨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一切都突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望着宁夕帆被晨光洒上一层碎金的侧脸说：“你是我的软肋，现在也是我的盔甲。”

宁夕帆俯下身在他唇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新的一天，早上好，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