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帆乖乖接过杯子捧在手心里,低垂着睫毛:“你喂我…”
季晨:“!!!”
他以前没有见过宁夕帆喝醉后的样子,这是平生头一遭,却让他觉得惊喜连连,季晨咳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稀饭?”
宁夕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杯子,点点头:“烫,你喂我。”
得,这下就不能怪季大夫不君子了,季晨从他手里把杯子重新接走,喝了一口然后用嘴给他渡过去,反正某人也没说用什么喂,就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茶水被渡到宁夕帆口中的时候已经变得温热了,他满意地用舌尖去卷季晨的舌头,把带着些许苦涩的汁液咽下去,然后继续与季晨在对方的口腔中纠缠着,品尝那生津的醇厚余香。
一盏茶喂完之后,季晨的脸看上去才像那个喝多了的,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宁夕帆打量他:“你脸怎么这么红?为什么脱衣服?不冷吗?”
“不…冷…”季晨咬咬牙,这个季节是挺尴尬的,刚入冬,降了温但是还没有开始供暖,气温确实挺低。
宁夕帆帮他把衣服拿起来,拉了拉他的手:“穿上吧,不然会感冒的。”
季晨:“……..小宝贝儿,你怎么这么….”他深吸了口气,由衷地感叹道:“可爱啊。”
他万万没想到宁夕帆醉了之后会像个孩子一样直白单纯,想什么想要什么都会打直球,就是不知道他明天还会不会记得了。
宁夕帆又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像盯着一件最心爱的玩具,看够了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晃着往卫生间走。
季晨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恶心吗?想吐吗?”
宁夕帆摇摇头:“我去刷牙...洗澡…睡觉。”
“用…帮忙吗?”
“不要,我自己就可以。”然后那人无情地反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季晨哭笑不得,心想明明刚才都那么主动亲过了,在关键时刻竟然意外地保持了清醒,他靠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宁夕帆不小心磕了碰了。他靠在墙上,努力平复着自己因为刚才的挑逗而过于激动的心情,太刺激了,他在心里哀嚎,宁夕帆大宝贝你能不能别搞我了?季晨其实一直是个非常纯情的人,纯情到连主动kiss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回想起他为了搞定宁夕帆主动亲的那几次,一方面是因为气氛使然,另一方面来说,却也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大概最大胆主动的一次,还是当年在小树林里那次。这么多年,着实没有长进。
追宁夕帆的时候明明日常耍嘴皮子撩骚,甚至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比宁夕帆流氓,但为什么一到这种暧昧到极致的氛围里,宁夕帆却比他能掌握主动权?
季晨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和宁夕帆从没来得及讨论过型号的问题。他们俩一直走在“精神上相对污染,肉体上绝对纯洁”的恋爱道路上,潜意识都默认只要人对了,体位不是问题的逻辑。但逻辑只能是逻辑,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季晨心想他是应该和未来的伴侣认真探讨一次这种和谐问题了。
在他认真脑补各种可能性的时候,里面的门被拉开了,宁夕帆探出个湿漉漉的脑袋,蒸汽把他的脸薰得更加红润有光泽,他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季晨,帮我吹头发吧。”
季晨再次深呼吸,推开门走进去,拿起盥洗台上的吹风机朝他示意:“出去坐沙发上吹吧,你太高了…站着的姿势我不方便。”
宁夕帆很乖地点头,季晨拿毛巾盖在他头上揉了揉:“先给你擦一下,还滴水呢。”宁夕帆微微低着头,水珠顺着敞开的睡衣领口滑进去,从季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胸口的小点,季晨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拿了件和服款的睡衣给宁夕帆,真是罪孽大了。
这衣服只有腰上一根腰带,下面长度刚到膝盖,完全盖不住宁夕帆那两条长腿,宁夕帆完全察觉不到季晨突然变了节奏的呼吸,还疑惑地问:“怎么了?”
季晨把毛巾挂在他身后的架子上:“你…先出去,坐着等我一会儿,我撒个尿。”
宁夕帆对“撒尿”没有任何怀疑,他晃着两条光溜溜的腿出去坐着,随手拿起季晨茶几上的医学书翻看,某一页被折了起来,他从模糊不清的意识里努力辨认那些图案和被圈起来的重点,发现好像是在讲前列腺什么的。宁夕帆混沌的大脑依稀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可他现在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他合上书,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感觉季晨这个尿撒的有点久。
他站起来朝卫生间走过去,走到一半季晨拉开门出来了,两个人都短暂地愣了几秒,然后宁夕帆突然扑过去把季晨按在墙上吻了上去。
季晨觉得这家伙是真的发酒疯了,这个吻很激烈,带着浓重的侵占欲,宁夕帆边啃边咬边亲,还喃喃重复叫着他的名字:“季晨,季晨,季晨。”
季晨手上还拿着吹风机,他把那玩意儿随手扔在地板上,伸出手一边安抚地蹭蹭宁夕帆后脑一边回应着他的亲吻,当宁夕帆把腿挤进他两腿间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这个家伙连内裤都没穿。
季晨担心再这么下去收不了场,只好稍微推开他:“等等,夕帆…”
宁夕帆不动了,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为什么…你以前明明…都很听话的。”
以前?什么以前?哪有什么以前?哪里来的以前?季晨这才明白宁夕帆估计以为是在做梦,那也就是说,他曾经无数次成为过那场场春梦的主角。
他笑了笑,拉起宁夕帆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们去床上。”
宁夕帆从荒唐梦中醒来,闭着眼在脑海里回忆那些模糊画面,好像又梦到和季晨翻云覆雨了,他叹口气,在心里嘲笑自己欲求不满,可那人手心覆上他时炙热的温度却显得那么真实…
不,不对,不是梦。
季晨解开他的腰带,亲吻他微湿的头发,抚摸过他的胸口…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瞬间松了口气,可等他看清周围房间的摆设,那口还没松完的气又提了起来,这是季晨的卧室,是卧室,不是客房。
他忙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除了浑身赤\/裸外倒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身体也很轻快,没有什么酸痛感,他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情,试图回忆起昨晚对季晨做了什么,可那段记忆就像被强行删除的数据,怎么都搜寻不到。
床头摆放着一套干净衣物,宁夕帆穿好衣服下床,决定亲自问问季晨发生了什么,顺便负责。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九点钟,难道季晨买早餐去了?他推开卧室门喊了两声季晨,走到客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客厅地板上被摔碎的茶器碎片和洒落的斑斑血迹,宁夕帆呼吸一窒,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你想清楚没有?”
“季晨…”
季晨听到动静忙回过头:“小心,地板上有玻璃。”然后又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陌生男人说道:“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不可能结婚的。”
“季晨...”宁夕帆几乎不能思考了,他听着季晨沙哑的嗓音,看着他发红的双眼,还有他被玻璃划伤的胳膊,心疼得都要碎了,他瞪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把一双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为什么自己就能睡得那么死,这么大动静竟然完全没有听到,他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季晨问:“他是你哥…对吗?”
季晨点头默认:“我哥,季清。”
季清虽已年近四十,但五官看起来和季晨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他满脸嫌恶地恶狠狠盯着宁夕帆,好像能恨不得把他卸成几块儿。
一大早季母让他帮季晨送点儿东西,他本来不想跑这一趟,可上次季林嘉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小叔时的暗示让他觉得耿耿于怀,便想着顺便找季晨问问清楚也好,他是绝对不可能相信小丫头的胡言乱语的。季晨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又乖又懂事,上进学习好,人长得帅工作也体面,怎么可能会和那些变态有一样的爱好呢?
可是他知道他已经无法说服自己了,他必须听到季晨亲口承认才行。
季晨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他哥有一瞬间是惊愕的,他满脸尴尬地把人迎进屋,还没开口说什么,季清就看到了放在门口的那双尺码明显不对的鞋,沙发上散乱地扔着几件衣服,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几乎是发了疯般地冲到了卧室门口,然后看到了那个睡在他弟弟床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