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幼儿园带给言栖的记忆并不算好，之前他一直蹲在外面也不只是因为紧张。

但有些事，只能和自己说。

虽然这样的感觉来得特别不合时宜，不过靳以诚确实让言栖想起了家，那个妈妈还在的家。

这样炽热又不计回报的关爱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

言栖心里很清楚，靳以诚对自己好大概是因为所谓的“营业”，但他还是无法免疫这样的温柔。他没有兄弟姐妹，但他莫名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哥哥，应该就是靳以诚这样。

于是他想，如果是和这个人营业的话，或许也能接受？

他慢吞吞地把手上的蛋吃完，然后把自己碗里的包子夹了一个给靳以诚：“我吃不了那么多。”

靳以诚正翘着二郎腿咬吸管玩：“嗯？”

“帮我吃一个。”

靳以诚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击中心脏，言栖夹给他的包子，四舍五入这就是间接接吻啊！

“噢，嗯嗯嗯，好，行。”他语无伦次地回答着，然后一口把包子吞了。

言栖：“......”

可别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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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猜到靳以诚是个孩子王，但他和小朋友们打成一片的速度仍然快到令言栖震惊，一张嘴在那儿叭叭地说个不停，围成一圈听他讲故事的孩子们还时不时发出“哇——”的惊叹。

反观言栖这边，只有几个小姑娘。

一个叫落落的小妹妹鼓起勇气和他搭话：“小言老师可不可以给我们讲故事？”

另外几个小姑娘也连声附和着。

“可是......我不太会......你们不如去听他讲？”言栖为难地回答，抬手往靳以诚那边指了指。

“不要不要，哥哥你长得比较好看。”

言栖简直哭笑不得，怎么哥哥都叫上了。

他揉了揉鼻尖，犹豫着开口道：“呃......从前有一个公主......”

几个小姑娘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嗯嗯嗯！”

“她有一个特别坏的后妈......”

“嗯嗯嗯！”

“然后......然后她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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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姑娘们错愕的眼神，言栖觉得有些对不住：“我真不擅长这个......要不我给你们弹琴？”

教室的角落里摆着一架钢琴，刚进门言栖就注意到了，大概是上音乐课用的。

看着几个小姑娘已经颠颠儿地朝那边跑去，言栖也拍拍衣服起身。

他坐到钢琴前，微微叹了口气：“很久没弹了，凑合听吧。”

言栖把双手放在琴键上，犹豫了一会儿后，流畅的音符传了出来，原本闹哄哄的教室也逐渐变得安静。

很久没弹显然是谦虚，因为言栖一个音也没弹错，柔和的琴音就那样自然地从他手底流出，似乎已经练习过千百次。

一曲完毕，靳以诚才走过去，靠在琴边问道：“Liebestraum？”

言栖抬起头看着他，尽管那人的眉眼在逆光中看不太真切。

他轻声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