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里四处都是温馨的气息，墙上画着孩子们的涂鸦，散落一地的玩具都显得格外可爱。

言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好像也在这样类似的地方待过。

小豆丁言栖从来都不哭闹，吃饭不挑食，还知道自己收拾玩具，睡午觉也特别乖，是老师最喜欢的小朋友。

但有一次，同班的一个小胖子因为看不惯老师对他的偏爱，故意把饭菜打翻，泼了言栖一身。言栖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默默拿了纸把自己擦干净，然后面无表情地端起汤碗淋了小胖子一头。

小胖子开始嚎啕大哭，把老师引过来后倒打一耙说言栖欺负自己。老师明显不相信小胖子，也看到了言栖脏兮兮的衣服，便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言栖压根懒得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之后这事儿被双方家长知道，小胖子的妈妈不依不饶，非要言栖给她儿子道歉；言妈妈也是个相当泼辣的女人，把言栖揽在怀里将那母子俩骂了个狗血淋头，切了一声后拉着言栖就走，说咱们不读了。

言妈妈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第二天就给言栖办了退学，言栖为期半年的幼儿园生涯便这样结束了。

后来，言栖读小学之前都和妈妈一起待在家里。因为爸爸经常不在家，所以妈妈一人担任了他所有科目的老师，还忙里偷闲地教他唱歌和弹琴。

那时候言栖还不知道妈妈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妈妈好像总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家陪他。

直到言栖可以熟练地阅读文章，爸爸妈妈和他一起看电影时他才知道——原来屏幕里的那个人就是妈妈，她是影后，是九十年代最红的女演员，但妈妈为了他已经快三年没拍戏了。

再后来，妈妈住进了医院，那时候言栖刚上一年级。

他还不能理解疾病的可怕，还以为妈妈很快就会回家。可白血病最后还是带走了她。

言栖终于明白，妈妈早就知道自己会离开，所以把自己生命最后的几年都留给了自己。

言苓君，言苓君。

他在心里默念过无数次这个名字，却再也没办法听到那句“乖宝，来妈妈抱抱”\r。

长大以后，言栖把妈妈的十几部作品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也就是在这些时间里，他萌生了做演员的想法。

——如果哪天他也离开了，最起码还会有很多人记得他，而爱他的人也还能留有那么一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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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以诚发现言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撞到墙上，便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言栖摇摇头回答：“没事。”

这时，下课铃响了，小朋友们一窝蜂地涌了出来。负责接待的老师看到了他们，说可以带他们去熟悉一下教学环境，为之后的录制做准备。

两人应允，缓步跟在老师身后，时刻注意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小朋友。

言栖抿了抿嘴唇，突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于是小声开口道：“嗯......节目组有没有跟你说......”

“怎么了？”

“让我们俩，就是......”

靳以诚了然道：“卖腐是吧？没事，你觉得为难就不用，别理他们。”

言栖把手揣进外套兜里：“嗯，觉得有点怪，我不喜欢这样。”

说完他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有点歧义，又结结巴巴地补了一句：“不，不是讨厌你的意思。”

“我懂。”靳以诚昧着良心道，“我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