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玄岩信步放到床上,景上元和的后背已经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红了,优红看着那一背惨不忍睹的伤口,心疼得眼圈都红了,他一边帮他擦药,一边忍不住问道:“老大,虽然您找了阿信六年,但您对阿信真的了解吗?就为了那惊鸿一瞥,您这么掏心掏肺地付出,值得吗?”
景上元和听了,注视着玄岩信步睡颜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他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优红,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就不会这样问了。”
优红似懂非懂,只觉得自家老大太痴了,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一件紧急的事来。
“老大!”优红一改刚才的伤感,急急地说,“深蓝下午发来消息说,丰神木硕从他们手里跑了,很有可能已经往山里来了,让我们做好准备。”
景上元和沉吟一下,倒没有十分在意:“来了正好,阿香那件事该了结了。深蓝什么时候回来?我要的那十包内裤可别忘了。”
“额,好像说是明天。”优红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深蓝发的短信,又想了想他那戏精上身的老毛病,生怕他假戏真做,为一个跑掉的丰神木硕,真把他自己给削了。
他把衬衣递给景上元和,又连忙报告道:“老大,深蓝下午说要自刎谢罪,现在说不定已经……”
“哈?”景上元和的神经狠狠一抽,心想深蓝这戏精上身的毛病真得治一治,披上那件深紫色的衬衣,一边扣扣子,一边对优红说,“自刎算什么?你告诉他,明天天黑之前见不到那十包内裤,他就等着挫骨扬灰吧!”
优红噤若寒蝉地点了点头,打扫了地上的垃圾,跑到自己屋给深蓝发短信去了。
玄岩信步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他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摸了摸身下的粗布床单,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记得他是在河边睡着的,没想到一睡就睡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景上元和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他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怎么也睡不着了。
白天补的那一觉作用很明显,明显到他精神抖擞,成了夜猫子。
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玄岩信步终于躺不住了,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决定去隔壁库房走走,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吃的。
手刚打开门,却听黑暗中传来景上元和的声音:“阿信,你要干嘛?”
玄岩信步停下脚,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景上元和打了个哈欠,在桌子上摸索了几下,睡眼惺忪地点亮了蜡烛。
“我去找点吃的。”玄岩信步说完,抬脚又要往外走。
“等下,”景上元和赶紧下床穿鞋,把人拦住,“不用找,我给你留着呢,热一下就能吃。”
玄岩信步又退回来,看了看景上元和给他留的那两大碗菜和饼子,皱了皱眉:“这怎么热?”
景上元和想了想,端起两只碗来到小屋外面。
为了防止野兽入侵,小山村每到晚上都会留一个人守夜,守夜人通常会在院子里生一堆火,一边看着那火堆,一边警惕四周的动静。
今晚守夜的正好是老村长。
景上元和跟老村长闲聊了两句,从那火堆里分出一小团火,支了三块石头,把碗架在石头上,慢慢烤着。
夜里微风习习,烟雾乱窜,景上元和守着那一小堆火,被熏得涕泪横流。玄岩信步过意不去,来到火边要自己热菜,却被景上元和推到了门口:“去屋里安心等着,热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玄岩信步隔着烟雾看着景上元和一边添柴一边抹泪,不一会儿就把他那张干净的脸弄成了大花猫,终于忍不住走到他旁边问道:“阿元,你不是非常痛恨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