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灯火的照耀下，黑影也越加清晰。

握紧武器的人当即咬着牙往水面刺去，他明明刺中了黑影，拔起来，却只有道道水珠。

他们靠近了运粮的商队。

船身上不知被什么怪物刻下的道道痕迹，昭示着它不俗的经历。

而那些满是伤痕，藤壶的船板，又说着它漂流了究竟有多么漫长的岁月。

商队不自觉的分成两岸，屏住呼吸，让这巨大的长船经过。

当它经过之时，如同苍老的帝王巡视他的领地，两边都是他匍匐于威严的臣民。

大船经过后，人们都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庆幸自己还能活着见证这个奇迹。

小船上的人们纷纷爬上商船，与自己的亲友汇合，责骂他们怎么不赶紧扯呼。

而商船上的人正要解释些什么，一直坐在船尾的秦十月不熟练的摇起了船橹。

对他而言，比起昂宇臃肿的大船，这种小舟更方便他行动。

在他的家乡，每到涨水的季节，男人们就会用竹子绑起一排竹筏，撑起一只长篙顺流而下，一路对着山崖山涧高歌，若有心仪的，对方便会回之以歌声。

于是，男人将竹筏停靠在附近的浅滩之上，彻底舍弃掉它，头也不回的向着山深处走去。

而当雨季过去，女人会拿出为男人编织的草鞋，催促他早些上路，来年再来与自己相会。

秦十月按兵不动，不是因为晕船，而仅仅是因为他不知如何驾驭罢了。

当他知道怎样控制一艘船时，他便能毫不顾忌的向着他的目标冲去。

当他追过去的时候。

已经晚了，“鬼船”已经离开。

只隐约能看见水下的“鬼影”。

秦十月怒而爆喝，拔出他的刀来。他的动作太快，甚至没有留下残影，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的整个人，连带着整艘小船，都向着江面扑去。

有经验的人便会知道，这一击名为“辟山”。

创造这种刀法的人，是过去的离国国君，赢无毉。

当年，还是总角之年的他，握着两柄霸刀，以劈山之术，砍下了他哥哥们的头颅，登上了王座。

之后，当名震九州的“赤潮”雷骑踏破殇阳关时。

人们才知道，这是一招多么凶险，乃至于对己对敌都凶狠至极的刀法。

这种刀法很简单，运刀者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和气劲全数运在刀上，加上快速冲锋中的战马的力道，足矣将挡在他刀前的敌人尽数斩断。

而当他被绊倒在地之时，运劲于下盘，整个大地成为他力量的来源，当他如虎豹般跃起之时，如同天神劈山。

是的，一般人只能做到将整副身躯压在刀上，再上者能做到连马带身运在刀锋。

而当秦十月从水底湿漉漉的爬回小船之上，人们将小船拉回商船之时。

他们看见，精疲力竭的秦十月旁边，是个被踏穿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