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雨眠注意到赵拓明的措辞,他说自己希望为孩子这般取名,这位当今皇帝的五皇子对自己孩子的命名如此有商有量?
“与众不同,安富尊荣。这个名字的确不错。”荣雨眠缓缓说道。
赵拓明顿了顿,随即戏谑挑眉道:“看来也就赵这个姓你想不出好词来形容。”
这能是荣雨眠国学不好的错吗?“赵”这个字只用作姓氏,荣雨眠能怎么编?他没好气瞥向明显故意挑刺的人,道:“张纲埋轮、张弛有度,张倒是好字,但这孩子姓张适合吗?”
“我是觉得不适合,我怕张进觉得适合。”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你还去人家张进的屋子呢。你我谁过分?”
“那的确是我疏忽了。”荣雨眠想了想,哄骗醉酒之人道。
“事实上,是我疏忽了。”赵拓明在片刻的沉默后突如其来说道,“当日我自己得意忘形,向你展示射术,之后你在二皇兄的谋士面前失言,致使二皇兄就此忌惮于我。这是我自己不慎之过,却迁怒于你……你还怪我吗?”
此事荣雨眠毫无立场责怪,他不敢深究当初的“自己”是否单纯失言,此时只能答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他真心希望如此。
赵拓明轻轻叹了一声,随即,倾吐而出:“我本志不在天下,也无意与二皇兄一争。事实上,我游戏人生说是作态,却也只为自保。若说有所经营,同样仅是未雨绸缪。如若顺遂,我本意在逍遥一世。可惜,天意弄人,如今我已骑虎难下……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你可愿意?”
荣雨眠低声一字字回道:“我们的孩子名为与荣,想是天意教你我荣辱与共。”
赵拓明闻言不禁展颜一笑。他抬头望向站在身边的荣雨眠,始终放在后者腹部的右手终于放开,接着,握住后者的左手。一时之间,一切尽在不言。
荣雨眠从未与男性有如此亲昵动作,感受着赵拓明手指在自己掌心的摩挲,他既想抽走自己异常不自在的手……却又感到不舍。赵拓明转头望了望半掩的窗户,终于意识到时辰。“已经很晚了吧?我们早些歇息吧。”
荣雨眠点头正准备送客,然而,只见赵拓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一起往床边走去。
先是为了经济救国的学业,后是为了革命事业,活了三十多年的荣雨眠甚至没有过与异性的亲密接触,此时赵拓明的举动当真是惊吓到他。
他才接受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哪能觉悟那么快地接受更进一步发展?
“晟王殿下……”荣雨眠脱口而出,甚至不小心结巴了一下。
正往床边走的赵拓明转回头打量向荣雨眠,后者自认为擅于隐藏心思,却不知怎么回事,轻易被前者看了个透,赵拓明莞尔一笑,道:“如今你身怀六甲,我自然不会做什么。”
荣雨眠心想那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屋子睡觉?赵拓明好似听见一般,笑着解释道,“酒喝得上头,我走不动道。”语罢又安抚荣雨眠道,“我酒喝得上头,力有不逮,有心怕也做不了什么。”
荣雨眠倒是认为对方力所能及地戏弄了自己,可是,他没法与醉鬼讲道理,一个不留神,已经被赵拓明拉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