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少波解释道:“这刘廷平日甚是节俭,虽然收入颇丰,却都存在家中,不知是否因此招致杀身之祸。”
“作为木匠,刘廷是否一般都是白日出门工作,晚上回家休息?”
奉少波并无足够调查给出确切结论,但他对自己的答案还是有些把握。“木匠通常都是白日工作,一如死者遇害这日,他便是在太阳下山后归家的。”
荣雨眠指出疑点道:“盗匪未因为房屋简陋便以为家中没有多少钱财,可见对死者的情况有所了解。可若他了解死者作息,又为何故意在傍晚这种死者肯定在家的时候实施盗窃?”
奉少波微微吃惊地脱口而出:“所以,那凶徒谋财只是其次,害命才是本意!”
“只怕谋财不是其次而是掩饰。”荣雨眠道,“你说死者喉管被割开致死——普通人杀人或刺或砍,割喉操作不易,若非擅长杀人,只怕很难一击成功。而一个擅长杀人的人,应该不至去小小木匠家谋财。”
荣雨眠说到行凶手法,奉少波想起一事,道:“说来死者全身唯一的伤就是喉咙,但喉咙那割伤却相当奇怪,似乎是被利刃来回割锯,伤口深长,血肉模糊,甚是恐怖。”
荣雨眠沉吟道:“若凶手的确擅于杀人,割喉只需轻轻一刀便已足够。再说,割喉杀人时哪有余裕来回割锯?那伤口只可能是事后再补……若凶手担心死者未死透,没必要特地往喉咙上割……他把死者喉咙的伤割得更深——想必是为了掩盖相当确凿的证据!”荣雨眠猛地意识到,他抬头望向奉少波快速说下去:“我想,死者原本的致命伤一定极薄,薄到官差——我想,那个人很可能是你,凶手明白,只要你看到那道伤口,便会猜到能够如此杀人的是谁,所以,凶手才必须破坏那道伤。”
“可我并不认识这样的高手。”奉少波先是有些迷惑,但很快,能够担任智囊的人迅速反应过来,他恍然大悟道,“能够拥有如此高手的人,除了太子,想必全天下也没几个人了!”
荣雨眠继续想下去。“可太子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小木匠?”
“是啊。太子与刘廷能有何干系?”奉少波跟着琢磨。
“太子不可能图谋死者任何东西,除了杀人灭口,应无其他可能。只是,死者能知道些什么?”
一经启发,奉少波握拳拍手,意气风发道:“待我好好查查刘廷之前都给哪些人家干过活!”
望向将太子当成敌人的晟王党,荣雨眠微微迟疑后试探道:“你我讨论只是可能性之一,尚无明确证据证明前,案件很可能另有真相。”
奉少波立即明白荣雨眠的言下之意,他微笑回道:“太子所作所为固然是我关注重点,然而,自上一回考生连续凶杀案中荣公子的提点,我终看清,刑名师爷便该找出真凶为首要己任。一切都有待查证,死者待伸张正义,此事我也是当仁不让,荣公子请放心。”
奉少波这番话令荣雨眠不觉联想起之前向文星所为。这两人分别是太子与晟王的第一谋士,个性品行却不尽相同,这是否意味着,他们所事之主也同样德行相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