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张楠坏笑着贴近伍敬扬，“你小子可以啊，怪不得跟个小姑娘走那么近，原来是你老师家闺女，这可太方便了吧！”

“什么方不方便的，你这话真难听。”伍敬扬曲起右手关节，在眉尾的地方磨蹭着，无奈道，“她只是我同学，叫杨晓青，我从来没了解过哪个同学的家庭状况。这个学期她父亲挑了系里几个学生一起出去实习，包括我，我那时才知道她是教授的女儿。”

张楠并未特别留心伍敬扬的解释，他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伍敬扬手指摩挲的部位了。

不确定伍敬扬经历过什么，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小时候承受过家庭暴力，才会在潜意识里留下那么深刻的阴影，也慢慢养成脑子里一想事情就不自觉摸那处伤痕的习惯。

伍敬扬注意到他的目光，动作一顿，缓缓地放下了手。

张楠笑了笑，伸手去抚摸伍敬扬藏在眉毛里的伤疤。

“不想跟我说说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伍敬扬低下头去迎合张楠的动作，但被掩在张楠手掌下的笑容却渐渐变浅。伍敬扬心知一定是昨晚自己的表现让张楠联想到了什么，但那些事情他埋藏在心里多年，一时竟找不到倾诉的开端，于是他转开了视线，低低说道，“我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他不知再怎么说下去，只好一把握住张楠的手，眼神闪烁着，看上去竟有点脆弱。

张楠仍旧温和地笑，充满鼓励地看着他，眼尾出现细微的纹路，平添了几分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的风采。伍敬扬一时怔住，情不自禁说道：

“我爸也有这样的笑纹。”

张楠笑容一僵，忿忿不平地收回手，道：

“我问你家事你扯皱纹干什么！嫌我老了？！”

伍敬扬被张楠恼羞成怒的样子逗笑了，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忍不住捏捏张楠的脸颊肉：

“是啊是啊，你老了，老可爱了。”

张楠翻了个白眼儿，不乐意地用力搅动面前那只空碗里的勺子。

伍敬扬却忽然来了欣赏张楠的兴致，用视线仔仔细细把眼前这张脸描摹了一遍，最后下了结论：

“楠哥，以前没注意，你好像真挺像我爸的，特别是眼睛那里，你们笑起来都是眉眼弯弯的，感觉特别温柔。”

张楠对这样的夸赞兴致缺缺：

“哦，这么说你恋父？”

伍敬扬一个没忍住，喷笑道：

“你想什么呢？”

服务员终于端来了饭食，俩人都饿得很了，上来先一人一碗粥稍微缓解一下饥饿感，之后又风卷残云地打扫其他的东西。

结果第一次一起吃饭，十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伍敬扬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快1点了。张楠问他：

“下午有课？”

伍敬扬点点头：

“嗯，我得回学校了。”

“那行。”张楠站起身掏出车钥匙，“我送你。”

张楠在离学校大门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车，看着伍敬扬解开安全带，很是依依不舍。

“下课要我来接你吗？”

伍敬扬拒绝了他：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一会儿见。”

俩人在车里接了个缠绵的吻，唇舌胶着，难舍难分，一吻结束张楠已经有些激动，忍不住又在伍敬扬嘴唇上啄了几下。俩人脑袋顶脑袋，各自平复着呼吸，伍敬扬喑哑叹道：

“楠哥，你的味道真好闻……”

张楠低低地笑了几声：

“我其他地方更好闻，你有的是机会慢慢品尝。”

伍敬扬也笑了，赖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下了车。关上车门后，他隔着车窗冲张楠摆摆手，转身朝学校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远。

张楠心情格外舒畅，直看到伍敬扬的身影完全消失，才面含笑意重新发动车，原路返回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