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婷出来,看见是季书平点他,总是会神情放松一些,虽然他们坐在卡座里的时候说得话并不多。就是因为话不多才舒服,文婷喝着酒,明明还是未成年的少女,却没有和场里的风尘显得格格不入,举着酒杯,落下廉价口红的印迹时,比其他小姐更有独到的风韵。可惜季书平不能领会这风韵,只是安静的呆着。
“你妈找我了。”
“嗯。”季书平有些想要叹气,好不容易能有可以离自己近一点的同龄人,好像就要失去了。他可能以后不能再来这里,不过也很奇怪,既然他妈都知道了怎么还没看紧了自己。可能是因为最近公司事多,她理不到自己了。
“季书平,你有一点喜欢我吗?”
看来是真的不能再来这里了。季包,起身要走,“我以后不来了。”
留着文婷一个人在卡座里喝酒。他临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文婷的背影,好像没再喝酒了,只是抽起了烟。
季书平一个人到家的时候,走在黑漆漆的走廊没有开灯,他不喜欢开灯,因为觉得就自己一个人还开着灯,感觉浪费。走到自己房门口的时候,他被门前的黑影吓了一跳,定定神,才发现是他精神有些紊乱了的爸爸。
“书平,明天要和爸爸一起出去玩吗?”
他还没和家人出去玩过,有点心动了,“去哪里?”
“游乐场?”
“嗯。”季书平点点头,“好。”
“爸爸明天还有些事,你明天早上八点现在游乐城门口等我。”
爸爸走后,季书平进了房,刚一坐下就收到了手机短信,是文婷发来的,“我筹够钱了。可以带着你跑了。”
季书平回她,“什么时候走?”
“明天?”
季书平放下手机,坐在没开灯的房里,手机屏幕还亮着,他低头看见屏幕上明天这两个字,想想还是回了,“明天不行,再等等吧。”
第二天,季书平起了个大早,自己坐车到了游乐场门口。从八点等到了九点,然后再到十点。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往游乐场里走,他不着急,反而越来越期待,尤其是看见那些进场的游客脸上都挂着笑。
十点半,季书平接到了爸爸的电话,“书平,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大门口。”
“我看不到你,我刚从停车场下来。你往停车场方向走走。”
“好。”季书平挂了电话,就往停车场门口走,再停车场里绕了两圈,差点被冲出来的黑色面包车撞倒,还好他避得快。没有要追责的意思,继续去找爸爸,可身后的车上下来几个人直接就用黑色布袋套住了他的头,把他往车上拖。
他上了车,就听到了爸爸的声音,“二爷,大爷说了,先把他放你家地下室。”
原来爸爸和外人窜通好了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绑自己?
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好像是那个叫做二爷的人,“你们有没有把人迷晕?”
没有回话,然后听见那个二爷发怒的声音,“怎么办的事,嫌命太长是不是!还不赶紧把人迷晕!”
之后季书平就不省人事。
季书平是被痛醒的,他被人丢在了地上,立马痛醒了。醒来一看,自己好像被人塞进了麻袋里。麻袋口没有扎上,他自己钻了出来,看着自己待着地方好像是个地下室里的小屋子,有酒坛和一张木板床。
锁着的门下半边有斜边缝,他冲门喊了一声,“喂,有人吗?”
外头好像有人,听到他叫,过来踹了一脚门,“小子,别偷喝酒啊!”
季书平叹口气,酒他是不会偷喝的,只是没个好解决排泄的地方,估计要拿酒坛处理了。除此之外,就是还有点太黑了,没人陪着说话,虽然他经常没人陪着说话。
“书平。”是爸爸的声音,季书平抬头往门边看,什么都看不到,“书平,你别害怕,就当是在朋友家呆几天。”
朋友家啊。也好,他从来没去过朋友家,因为没有朋友。之后再没了声音,他坐在地上抱着腿想,究竟为了什么,爸爸要把自己送到朋友家呆几天?
季书平从白天坐到黑夜。听到了外头的吵架声,只要有声音,他就不觉得孤单。因为里面太黑,他有些好奇的爬到门边,透过下半张门上的斜缝往外边看,是两个男人在吵架。吵得挺大声的,可还是听不清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季书平只听到了什么爱啊,恨啊的,听着就俗气。
他原本不想再看了,看久了吵架也觉得无聊,后来情况急转直下,就看见两个人扭打再一起倒了地。然后季书平就看见他们缠在一起抖。这下,季书平倒是有了兴趣看完了全程。
第二天,他被封门的声音吵醒,他醒来一看下半边原本是缝的地方别堵住,只在快贴地的地方留一个很小的口子,其实也没太小,大概能让他伸出去一只手,应该是留着给自己送饭的。他昨天的偷看被人发现了吧,所以才把下边门漏光的斜缝都堵上。
等门封好,季书平走到门边,耳朵贴上门去听动静。人好像走了,有扫地的声音听着离门很近,他敲敲这扇门,问,“有人吗?”
尚雪臣第二天下到地下室来打扫的时候,正好看到爸爸在封地下室里一个小房间的门。他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干嘛封着门。他也没问,只去收拾昨晚爸爸和叔叔打碎了东西。等爸爸把门封完,起了身,自己再拿着扫帚去门边扫到碎屑。
正扫着地,他就听到有人敲门,问着,“有人吗?”
尚雪臣瞪大了眼睛去看他爸爸,昨天背回来的麻袋里装着一个人?
“我饿了,给我饭吃。”
爸爸看了尚雪臣一眼,“别出去点外卖,容易引人怀疑。你叔叔精神不好,你帮我看着这门,给他送饭。”
没有解释为什么突然绑回一个人,只是吩咐着他给这人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