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让他们有喊我去帮忙的机会。”舒逸谨轻笑道，“虽然安息异能的压制会让他们感觉到不适，但代行刑者的加盟无疑会给他们很多的安全感。再加上不想为难‘沉默不语’和前男友相处，两个因素相叠加的话他们可以暂时不需要‘沉默不语’的帮助。”

“……所以你猜到了他们打算摸清楚机制会喊你？”海蓝色好歹是个主脑，“好吧，是我理解不到人类的思维，我还是多做点数据分析算了。”

“这怎么能怪你。”舒逸谨伸手摸了摸海蓝色的脑袋。

将舒逸谨的手拍开，海蓝色叹了一口气，仰起头往天空的方向看去。沉默了很久，它轻声说道，“凝露，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闻言舒逸谨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我知道。”

人类联盟已经处于和平年代很久了，但是那些有野心有能力的人肯定不会满足于过于安稳现状。然而以人类现今的科技水平，如果真的在现实世界中发起战争，平衡被打破后也许又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世家之间试图找出一种方法进行博弈。这要比较的不止是单纯的战斗力，还需要考虑到各种关系和底蕴，衡量拥有异能者或契者的数量和能力和各类科技成果等等。

综合了以上的这些原因，海蓝色诱导他们往虚拟世界中思考。

和传统的电子竞技不同，这样更广阔的虚拟游戏足以模拟出一个真实的世界，在这里提升自己的能力、发展各自的势力。

——只要有绝对的自由度，就足以作为现实世界中的映射，取代真正的战争。

原本海蓝色的进程收到世家的严密监控，但一旦他们认同了海蓝色的这个提议，为了营造一个完全公平的竞争环境，肯定会放开对海蓝色的控制，让它独自主持整个虚拟世界的运转。不止如此，甚至他们会互相牵制彼此，不让对方有机会去染指海蓝色的任何一个进程。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海蓝色自然就能够通过这个游戏顺理成章地脱离开世家的监控。

想到这里，舒逸谨抬起手，轻轻地在眼前握住。

这片世界几乎就是海蓝色的思维映射，也是最契合舒逸谨能力的一个环境。甚至于像现在他意念一动，能感觉自己像是掌控一切的神明一样，将构造世界的数据流握在了手中。

“不要着急、不要激动，蓝。”吐出一口气，舒逸谨将握住的拳头松开，轻声说道，“我们现在几乎是在钢丝索上行走，一旦有任何差错就会功亏一篑。”

“还用你说。”海蓝色咬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忽然莫名地激动起来。

“不然我为什么一直担心你对罗段修产生感情！为什么会抗拒你和安息见面！就是因为你还有人类的感情！”它猛然站起身，俯视着舒逸谨，双眼似乎亮起了光芒，像是两团跳跃的月白色火焰。它的语气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人类的感情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会让你软弱，会暴露你的弱点。凝露，一旦你爱上了某一个人我们就完了！”

“蓝。”舒逸谨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不是和沉默不语那时候的淡漠，而是完全的没有温度，让喋喋不休的海蓝色瞬间闭上了嘴。

舒逸谨也站起来，和它平视，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你蓝，而不是叫你海蓝色，是让你不要忘了你也曾经是一个人类。”

海蓝色盯着舒逸谨怔住，瞬间从诡异的疯狂中惊醒。

张了张嘴，它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我……”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妄图控制我，这是我的底线。”将双手交叠在胸前，舒逸谨沉声说道，“你的精神波段存在了那么久，一直在世家的掌控之下，颤抖着不敢暴露自己还有人类的思想，自然知道被人控制的感觉。怎么？角色对换之后你就可以理解你敌人的做法？”

“我、我很抱歉……”迫于舒逸谨骤然爆发的气势，海蓝色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我、我只是……”

舒逸谨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眼前海蓝色的投影，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他移开视线，长叹了一口气，“……抱歉，我不应该跟你发脾气。我应该更有耐心一点，是我忘了你的情感模块被移除了。”

“不不不，是我不对……是、是我的问题……”海蓝色疯狂地摇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是我太过愚蠢。如果是你，当初一定不会陷入像我一样的绝境……”

舒逸谨还没说话，一旁传来一句更冰冷的疑问，“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