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替白栩开口道:“对不起,他尽力了。”
玄熠看着哥哥安静阖上的双眸,艰难的张开嘴,声音嘶哑而低沉,“是。。。。。。我。。。。。。太没用了”像是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接近着他紧紧的抱住玄岚冰冷的身体,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一般。
他们兄弟二人,从来都是这样相互支撑,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雨仍旧不停的下着,这昆仑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大雨中,人人都沉默了,一片死寂之中,玄熠抱着玄岚的灵体突然仰天大叫。
“啊!!!!!!”
不知何时,那张冷峻的脸上已布满了泪痕,也许那不是泪,而是天空流下的雨水。
“我哥他。。。。。。只是想守好这昆仑。。。。。。只是想做好事,怎么就这么难呀。”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这越来越大的雨势,仿佛是在为这高山上最晶莹的一片雪花送行。
修行之人死后是没有祭奠仪式的,玄熠终究是接过了哥哥的责任,在玄岚死后的第七天接任了掌教。
当那代表着昆仑派最高地位的玉扳指被戴到玄熠的手指上时,白栩擦了擦眼泪,默默的转身离去。脑海里依稀是那个清俊的公子,他耐心而又温柔,迎着风雪耐心的为弟子解惑。他终究还是没有顺应天意,应了玄熠用回春之力将玄岚的尸体保存了下来。被封在冰棺之中的玄岚好像睡着了一般,回春之力使他的脸色不那么苍白,双手亦是松散的放在冰棺之上。
仿佛在坐着一个悠长的梦,梦醒了,昆仑还是那个昆仑,天那么高,数只鸿雁飞过,发出悠长的鸣叫。
雪松旁,白胡子老头手拿一枝小木棍,专注的看着。两个幼童握着木剑,一招一式正练得认真。
白栩坐在殿外的台阶之上,听着里面的长老正念着冗长的贺文,殿外的雪化了。那深沉的红色亦不见了踪影。
他低下头,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一切好像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但他记忆里的那个光风霁月的年轻掌教再也不会回来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