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数十下,殷绪的瞳孔才恢复焦距,背脊也逐渐柔软下来。
“别担心,我没事了。”殷绪缓过神来,有些疲倦地抵在聂清林身上:“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方才的感觉绝对不正常!殷绪只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头疼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欲喷薄而出,泄洪一般难以压制。脑海中骤然闪过的画面分明就是他和老道士,可他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且不说他一向记忆力极佳,即便是遗忘,也应该只是记忆模糊些罢了,怎会如同被凭空抹去一般忘记,又以这种方式如此突兀的回来?
难道是锦都那次留下的后遗症?
“好点没有?”聂清林紧张地抱紧殷绪,生怕他再出现什么问题。
“好多了,”殷绪几乎用尽了全力才勉强控制自己的身体离开聂清林的怀抱:“我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他有些摇晃的走了几步,还没等手碰到门上,那门就自动的开了。
“这是……”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殷绪还是吃了一惊:“禹鼎!”
禹王铸九鼎,分别雕铸九州物产,奇珍异兽,精致无比。其中的扬州鼎还是殷绪在风言滨那里看到的,而眼前这个填充了整个密室的铜鼎,显然也是九鼎之一——雍州鼎。
聂清林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雍州鼎,心中也是一片震惊。
“难道这就是巫禁军的符令?”殷绪嘴角微微抽搐:“这个……我想咱们两个应该是……带不走的。”他还不想当秦武王。
非但他们带不走,就是再来几百人,也很难从这里安然无恙的把鼎运送出去,原因无他,目标太大。
“殷绪,”聂清林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巫禁军究竟是什么。”
殷绪一怔:“我一直以为,巫禁军就是现在掌握在商子密手中的那支黑衣军队,但那支军队……说实话,更像是专属于他的王族护卫军,根本与巫字没有半点关系,实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若巫禁军不是巫禁军呢?”脑海中似有一条丝线,将一切看似有关系没关系的,串联在一起,思路空前的清晰。
雍州,商、蓝泽、西戎三国交界,齐纳镇,是雍州最北部的城镇,西临拉姆山,山后就是蓝泽和西戎,政治位置极为显眼,而雍州鼎却藏在商宫的密室里,与老道士统辖的巫禁军密切相关,这其中,又隐藏了多少秘密?
“亳都的所谓巫禁军,不过是商子密为掩盖自己根本没有得到大祭司承认而做出的蒙蔽世人的假象,而真正的巫禁军,就在雍州。”殷绪唇角轻启:“师兄,我们可以走了。”
回去的路上,东方乍白,殷绪趴在聂清林背上,良久,殷绪轻轻一叹:“师兄。”
聂清林微微偏过头:“嗯?”
“很多时候,我都会迷茫。”殷绪将头埋在聂清林颈窝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老道士其实并不想让他走上这条路,当初把他送到鼎昇门,就是希望他重新开始,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是他自己拒绝了,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就不能后悔。
“其实我曾想过,完成锦都的任务后就假死逃脱,从此仗剑天涯,做我想做的事,可是才离开不到一个月,我就知道不可能,因为我根本放不下。”
“可我真的有点累了,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做才……我不知道。”
“有我么?”聂清林突然到。
“什么?”
他不懂,聂清林就又重复了一遍:“你想要的未来里,有我吗?”
“有。”殷绪笑了。
“怎样都有?”
“怎样都有。”
“那就不用迷茫,”聂清林还是淡淡的,但托在殷绪臀下的手却微微使力:“无论未来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直到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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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够不够粗长!够不够!!!
本来能更早发,但是这周发烧躺了三天,39°捂着个大棉被发汗,说起来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