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被人绊住了,不能马上过去帮你,阮桥不仅恢复了林紫荆的记忆,而且大规模地在人间使用摄心术,一定逃不过天道的追捕。你一定要挺住,这里所有人一旦被阮桥恢复记忆,就会被视作规则的漏洞而完全抹去。”
“知道了,我会尽量拖住他。”殷绪单方面中断了和顾去斋的传音,仙人的摄心术可以在千里之外控制人的思想,相反,被施术的人掌握方法也可以和施术者沟通,而这种方法,陶墨曾经教过他。
“楚双?你怎么样?”殷绪睁开眼,便见到风言滨近在咫尺的脸,他调息的时候,场上局势更加激烈,风言滨也不得不重新上阵,敌人不知疲倦的攻击令他身上脸上多添伤痕,然而他的手仍紧紧地环着殷绪,一点也没有松开。
殷绪心中五味陈杂,低声道:“他们都已神志不清,不要硬抗,去找林紫荆。”
风言滨虽不解其意,却听懂了他话中的肯定:“人很多,路都被挡住……了?”话音未落,便震惊地发现前方自动清出一条路,毫无预兆,像是专门为殷绪那句话而生成的。
“楚双?”
殷绪反手拉住风言滨:“跟我走。”想见他这么简单的愿望,他有什么理由不满足?
“殷绪,你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阵轻笑从殷绪脑海中响起,始作俑者终于出现。
“阮仙君谬赞了,”殷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在下闻仙君大名已久,今日虽不得见真身,亦颇觉荣幸。”
“荣幸?你既已猜出我的来意,死在我手里,你还会觉得荣幸?”
“仙君若真想置我于死地,方才也不会费那样大的力气拖我进梦魇了。”殷绪道:“在下魂飞魄散对仙君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是没有好处,可是,我高兴啊。”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孔,但殷绪已经可以想象到一张欠揍的脸上欠揍的表情。
“在下一届凡人,对仙君来说命贱如蝼蚁,自然是仙君想怎么高兴就怎么处置。不过蝼蚁虽是蝼蚁,养起来还是要花心思的,您养了那么长时间的美女手下,说不要就不要了么?”
“你是说姜婷?”那个声音顿了一下,颇为厌恶地切了一声:“是啊,我花了那么长时间调.教,到头来还是成不了大事,让我多年心血功亏一篑。啧,走之前倒真起了点作用,不过也仅止于此了。说到手下,如果我有个像你这样的手下,今日怕是早就得偿所愿,真是可惜了。”
“能得到您的认可,在下实在诚惶诚恐,”殷绪话锋一转:“可惜在下什么都不高就是要求高,您的追求……我实在看不上,所以,您错爱了。”
“嗤,”阮桥冷笑一声:“你说这些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我感兴趣就陪你玩玩,不感兴趣……我可不想阿若那么温和,抓住了人还要好言好语地送回家去,比起无偿提供快递服务,我更喜欢就地拆封,而且最好是四分五裂那种拆。”
“那就多谢您对我感兴趣的那么一小会儿帮我达成了目标,”殷绪狡黠一笑:“既然您都可以拿□□欺负刀枪棍棒,那就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现在您要不要试着运转一下法力,看看它还剩下多少?”
不枉他撑了这么长时间,顾去斋他们终于到了!
风泉打着打着,突然发觉刚才还难以抵挡的不要命的打法突然慢了起来,上一秒掉了脑袋还能再爬起来的敌人就像布娃娃一样软了下去,先前凶多吉少的形势明朗了起来,他使力将刚斩下的头颅甩到最高的树上:“全面包围,清扫叛军!”
没有摄心术的加持,侯府里的乱军不堪一击,后面的援军很快补给上来,流水一样涌进了院墙,将偌大一个侯府挤得水泄不通。
“好好好,好一出缓兵之计!”殷绪脑海里传来阮桥咬牙切齿地声音:“不过你可别忘了,顾简能把我抓回去,却不能插手人间的事。”
他话音未落,殷绪和风言滨就同时看见了一抹紫色的裙角从楼阁上幽幽走下,她赤着足,步伐很轻,呼吸却粗重无比。
“你以为那个狗屁天道真能抹去一切?真正刻骨的仇恨生生世世都忘不了!你不妨就看看,看看这个女人,看看她的恨意能给她多大力量!”
“林紫岚,我要你血债血偿、永不超生!”
她披散着一头长发,紫色的衣裙上没有任何装饰,这是殷绪第一次看见林紫荆,完全不像个已经有了个十八岁孙子的女人,冶丽的像朵带剧毒的花,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无损她的美丽,反而带来成熟的魅力。
大家贵女,林紫荆是一位真正的大家贵女,凌厉、高傲,她的眼神中有刻骨的恨意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但她的姿态依旧高傲,与跟在她身后畏畏缩缩的风言漓形成了天壤之别。
她看着风言滨,却像是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那个她恨了一生的女人。
“堂妹,我们终于走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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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好多,发晚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