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秀道：“为什么不怀疑是聂清林？你身边的那个戊子就是他的人，不是吗？”

“所以我把他派出去了，”殷绪道：“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那么快就上钩，露出了马脚。我蛊毒发作那晚，你根本没有亲自把师妹带走，而是将被打昏的她交给手下，自己去了林府。可你没有预料到的是，林沛澄当晚并不在自己府中，所以你扫兴离去，且冲动地留下了血字，还杀死了守门的侍卫。”

“叛贼当诛，”殷绪重重咬紧了这四个字：“你还是太冲动了，商子宥。”

叛贼，林沛澄一生背叛最多的只有两个人——殷凌，和商子高。对于孔少卿，林沛澄还谈不上背叛，因为孔少卿从没信任过他。殷复虽然有理由，但年龄对不上，那么最后就只有一个人——商子高的遗腹子，商子宥。

“后来，你对云淮璋叔侄二人的行为更加肯定了我的答案，”殷绪指尖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桌面：“云淮璋一看见我就起了疑心，我虽奇怪却不知其中原因，可你却知道，或者说，你最清楚。所以，你千方百计地避免我与他们见面，这对你来说很容易，我们住在一起，你只需要把他们的拜帖拦下，或制造次次拜访我都不在的巧合。之后，商子密大范围的搜查也给了你便利，只要把脏水往云淮璋那里引一引，商子密自然会找他们麻烦，他们自身难保，又遑论来找我呢？”

晏秀面上有一丝阴沉：“可你还是知道了，我没想到那个碍事的蠢货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和你通气，云氏内乱，对他有什么好处！”

“哦？听你这么说，我好像低估了云氏对你的重要性。”殷绪的动作停了下来：“让我猜猜……那位叫做云容容的姑娘，会是你未来的妻子，是吗？”

殷绪注视着晏秀的双眼，突然大笑：“借岳丈势力登上王位，商子宥，你仇视商子密，否定他的一切，可你看看你自己，和他有什么区别！”

“别拿我跟他比！”晏秀终于忍不住了，他冲上去一把揪住殷绪的衣襟，嘶声道：“他抢了我的王位，杀了我的父王，我改名换姓、背井离乡整整十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容容不会是下一个白杞澜，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

“我当然不知道！”殷绪任他抓着自己衣襟，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我只知道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直盼着我死！”

晏秀的手突然顿住了。

“我在鼎昇门十年，处处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下毒暗杀花样层出不穷，我百毒不侵，可别人不会！我刚刚捡回来的小狼崽活生生死在我面前！就因为喝了我杯里的茶！”殷绪唇角勾起：“当时我想，我就是一个逃出来的祭品啊，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对付我呢？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给谁挡的灾！”

晏秀手微微发颤，他松手，喃喃道：“别说了……”

“为了保住你，孔少卿放了个假消息，让所有人以为我才是商子高的遗孤，而真正的商子宥早在殷凌战死前就离开了亳都。你在青州待了一年，才以晏秀的身份进入鼎昇门，平安健康毫发无损，然后就潜伏到我身边，亲自监视我这个养蛊的容器！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殷绪把已经松了手的晏秀使劲推开，晏秀的腰狠狠撞上案几，打翻了一片菜肴。

晏秀按着腰爬起来，唇角泄出一点血丝，他伸手抹去：“算我求你，别说了。”

殷绪看了他一眼，轻笑：“为什么不说？你做都做了，还怕我说吗？”

“和我称兄道弟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殷绪缓缓蹲在晏秀面前：“你这是何必呢？不就是要这只蛊虫吗，到了日子就把我杀了不就好了，非要跑来和我装兄弟情深，一装就是十年，你累不累！”

“还是说……”殷绪在晏秀耳边轻声道：“控制巫禁军的蛊虫，一定要我心甘情愿被取出才有效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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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晏秀的马甲扒下来了好开心！这说明第一卷就要接近尾声了！(*^▽^*)

啊......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然黑化才是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