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想跟他说，哥你能不能把手机给他。”

“季凉在洗澡，”周远星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炫耀，“我晚点让他给你打过去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周远晨突然像是爆发一样地怒吼：“哥你怎么又在凉凉那，这都几点了！？”

周远星被他吓得一抖，立刻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我愿意！俱乐部让我看着他！”

周远晨没话说了，他气鼓鼓地喘了几口粗气，连再见都没跟哥哥说就挂了电话。周远星看着手里暗下去的屏幕，又一次觉得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的弟弟有些危险。

电话刚挂断季凉就从浴室出来了，他身上带着很香的味道，周远星顺着味儿站起来一路跟着他，季凉原本一直耷拉着一张脸，一回头看到周远星的表情，没有绷住突然笑了出来。

周远星一看到他笑自己也开心极了，他多久都没看到过季凉这样笑了。他记得季凉的粉丝说过他虽然很少笑但是笑起来的样子比打一万个团灭都要好看，虽然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夸张，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说的的确在理。

于是他一屁股就在季凉的床边上坐下，冲着擦头发的季凉伸出双臂来，然而季凉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他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两个胳膊从毛巾上滑落到身侧，周远星几乎都能听到他关节里僵硬的摩擦声，他像是一只日久生锈的玩偶一样愣在那儿，脸上的神色与那个醒酒之后的傍晚一模一样。

但周远星已经不会再犯当年的错误了，他没有给季凉考虑的时间，房间非常小他一伸手就把季凉拉了过来，因为冲力的缘故季凉一瞬间没有站稳，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季凉吓了一跳立刻就想要站起来，但是周远星的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腰让他不能动弹，他们离得太近了季凉能够闻到周远星身上很淡的烟味，而从周远星的角度眼前就是季凉骨节凸起的后颈，还有萦绕周身他发丝间浓郁的洗发香波味道。

“我这句话说的太晚了，”周远星更将他向自己拉进了一些，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肩胛中间，用非常沉闷的声音说，“我那个时候就该告诉你的。”

季凉不敢再动，两只手虚握在他的手腕上，他已经猜到了周远星要说什么，那漫长的一分钟他心擂如鼓，血管膨胀地视线模糊，后脑发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周远星接着说，他的双手抱得那样紧，使得季凉屁股上的骨头硌得自己很痛，但是他丝毫不肯放松力气，因为他害怕季凉一旦回头看他，他就没有勇气再说出接下来的话了——

“但对我来说你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将脸稍微抬起来几寸好让这句话的发声非常清晰，他像是终于将自己面前所有的筹码全部show hand的赌徒一样，那一双手推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时间过了好像有十年那么久，周远星终于鼓起勇气来看了看一动不动坐在自己怀里的季凉，他的耳朵红了，脸上的表情很诧异，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唯一能够让周远星确定他听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是他微微颤抖的嘴唇。

周远星用力让他侧过身来坐着，脖子上的毛巾滑落在了地板上，季凉缓慢地低头看着他的脸，他好像还是没能确认周远星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又或者说他明白那意思，只是不敢确信而已。

因为从季凉的角度而言，几个小时前的那两个莫名的吻或许还能有强行解释的余地，毕竟那个时候他距离身败名裂只剩下最后一步，周远星为了鼓励自己为了保全战队或许有做这样事情的理由，但是现在呢？抱着自己的双手是真的，自己依靠的胸膛是真的，他说的话虽然模糊，但话语中的情绪也是真的。

季凉盯着面前少年的那双眼睛，浓黑而彻亮，像天鹅绒上熠熠生辉的宝石一般，一直以来吸引自己，在黑暗中带领自己的，不就是这双眼睛吗？

——tbc

下面一个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