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夜的旅行,景心谈表面上开开心心,心里却一直有些郁结。周日晚上回来,谈公允和江康直接开车去送孩子,江康没有下车,谈公允提着景心谈的书包还有不少礼物东西,领着儿子上了楼。没一会儿,谈公允就回来了,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江康透过窗外的后视镜往上看,看到了景静偷偷地站在窗帘后,望着谈公允的车,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累了吧。”
谈公允扑过去亲了他一口,笑着说道,江康皱了皱眉,又斜眼看了眼后视镜,景静依旧站在那里,他觉得那个位置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舒了口气,
“好了,你也累了,快点走吧。”
谈公允笑了笑,旋转方向盘开了出去。景静傻傻地站在窗帘后面,看着车子开远,每个周日她都很期待,因为谈公允来送孩子,她就能看他一眼。景心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拽了拽她的衣服,景静赶忙擦了擦眼睛,回过身来,
“怎么了儿子,这周跟爸爸玩的好不好?”
景心谈看了妈妈的脸一眼,泪痕还在反光。但他假装没有看到,拽着景静去看自己和爸爸买给她的礼物,哄她开心。
自从那次滑雪以后,景心谈每个月都能见到江叔叔一两次,谈公允有意让两人多接触接触,景心谈不懂太多,就觉得这个叔叔温柔讲道理,是个很好的人。
每次见到江康,景心谈总会得到些小礼物,有价值不菲的,也有寻常的小东西。开始景静只以为是谈公允买给他的,后来她问景心谈才知道这些是一个江叔叔送给他的,景静看着盒子里崭新的钢笔,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没有和儿子多说什么,周五晚,谈公允下班很晚了,他开车来景静家接孩子,景心谈在乖乖地做作业,景静意识谈公允出来一下,
走到楼道的阳台上,风吹拂着景静的刘海,她依旧那么清秀。
“允哥,这些年真的谢谢你带给谈谈这么多快乐。”
谈公允愣了一眼,
“这是什么话,他是我儿子,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景静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谈公允看她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静,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就好,只要是为了谈谈,咱们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景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她抿了抿嘴,说道:
“允哥,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谈谈好。可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谈公允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景静说,
“我听谈谈说,最近常有位江叔叔陪他玩。那位江叔叔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吧...”
谈公允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他景静接下来说得,怕是他不想听的。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孩子还小,我...我不希望他过早接触一些...他不应该了解的事情...”
果然,谈公允听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应该了解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景静的心砰砰地跳着,但她还是抬起头直视谈公允,
“我只希望谈谈能有个正常的生活,将来...有份正常的感情。”
谈公允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强硬地看着自己,一直以来景静面对自己时总是唯唯诺诺的,谈公允眉头皱得几乎要挤到一起,他咬着牙看了景静一会儿,很是不爽地点了点头,
“好,我懂了。我不该让谈谈走近我不正常的生活。”
说完,转身就下了楼,开车离开了。景静站在那瑟瑟发抖,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景心谈不知道爸爸妈妈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天爸爸明明来了,却没有接走自己,不只是那天,从那以后,景心谈都没有见过他。而妈妈也越发不爱笑了,哪怕看着自己时,笑脸也是难能可贵的,更多的时间是坐在那发愣。
景心谈没有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来了,他只是乖乖地每天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上学就好好学习,回家就帮妈妈收拾店铺。
临近年关,学校放了假,景心谈午睡中被一阵鞭炮声惊醒,他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那群男孩子,拿着鞭炮嬉笑玩闹着,他们从来不和景心谈玩,有时候见景心谈自已一人,就会过来嘲笑他欺负他,景心谈从来也不理他们。他披上衣服下床,想要去外面的公厕上个厕所,还没拉开门,就听到门口有一阵女人的抽泣声,他皱了皱,回去搬了个马扎放到门后踩上去,掀开上面挡着玻璃的门帘往外看,景静穿着厚厚的大棉衣坐在门外,头埋在双臂里,隐忍地哭泣着。
景心谈心疼不已,这次他没有忍住,拿走马扎打开门走了出去,景静看到他赶忙转头擦干脸上的泪,景心谈走过去抱住她的头贴到自己的小胸膛上,景静咬牙忍了几次没忍住,抱着儿子小小的身躯呜呜地痛哭起来。景心谈抱着妈妈,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知道一定和谈公允有关,景心谈心里浮上一丝恨意,小脸上皱起了眉头。
年后开了学,许久未见的谈公允站在学校门口等候着。景心谈远远看到他站在那,自己都不想再往前一步,可大门是上学必经的,他低着头走了过去。谈公允看到儿子,笑着跑了两步迎了过来,景心谈平静地抬头看他,不说话也不叫人。谈公允摸了摸儿子的头,把手里的两个礼品袋递给他,
“谈谈,爸爸出了趟远门,好久没去看你了,给你买了些东西。”
说着又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这是爸爸给的压岁钱,来,爸爸给你放到书包里。”
谈公允刚想去拉景心谈书包的拉链,景心谈就退开一步没有让他碰到,他冷冷地看了谈公允一眼,把手上的礼品袋往地上一放,越过他快速往学校里跑去,谈公允怔愣地看着儿子跑走的小背影,心里涌上一阵酸涩和愤怒。他拿起东西坐回车里,冷静了一会儿,开车往景静的店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