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好似瞬间凝固住千头万绪转了几遭打成个死结,捂着片赤诚十余载,被人哄了几句软话刨开了端给人看,却是落花拂水又有个什么趣儿,片刻后愤然道:“给你!”,说着还非要使劲踹一脚倒地的无辜车子。
绸缎的软鞋穿在脚上是舒服,踢着石头可就得另说了。张钰咬着下唇不吭声等了半晌也没听见身后人的关怀,气的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往外走。
“二爷恼啦?”,孟凫见他也恼了,胸口的阴霾又多了些却故意找刺说道:“二爷急啥,想着公主的倾城貌路都不会走了?想公主出嫁还得有段日子,我又不是不给挪窝。”
“孟凫,你!”,张钰一口气冲到脑门还没喊出来眼眶先是发了酸
孟凫看着张钰后背,不知人什么模样,只当刺狠了,收声道:“怎地?难不成留着爷爷当小的,你好坐享齐人之福?也是,二爷向来喜欢这些花活的,头时洞房不还想着多个人多热闹嘛。”,说着说着也委屈起来了,本就是憋着气嫁过去的大少爷还被人拿小丫鬟羞辱,这下子新账旧账一起翻,孟少爷嘴就停不住了。
“孟凫你他妈闭嘴!”张钰嘴唇打着颤一把拎起孟凫的领口向自己拉近道:“你说这话他妈还是人吗?”
“自己不干人事还指望爷爷夸你?”孟凫回瞪过去,吴伯在一旁看着就是俩半大小子红着眼圈动了真气,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连连摇头。
张钰鼻子发酸,吞声道:“你干的就是人事,我他妈把你当知己当至亲当……你要翻天我给你找锄头,问都不问,啥事都不知道,就知道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帮你,你要怎样我都陪着,现在用完了是吧,该丢了是吧。我扒拉着心想让你看个明白,你回头啐口痰不说还要踩个稀巴烂。我张钰的…心意,就这么不值钱?”
张钰的真心到现在只给两人看过,一个是娘亲,可是一个遁入空门对这等俗物不屑一顾,再一个就是孟凫了,他打心底想亲近的人,却又被嫌弃着推开。
孟凫向后缩了缩硬着头皮回呛道:“真心?二爷的真心想给谁给谁,与我何干。”
张钰将手缓缓松开颓然笑道:“是,我想给谁给谁。我就想给你留着了,你能要吗。我是啥都不行废人一个,可就这二两真心塞给了你,对不起……没想给你添麻烦了。”
孟凫瞳孔一缩,伸手拉住张钰慌忙解释道:“对不住……你,我,我怕护不住你。你听我说……我刚刚是……。”,他说不明白为何想将他留住,说不明白为何要把计划告诉这个情况外的人,他想若是不说真把他逼走了这刺可就真扎心里了。
张钰见孟凫拉住他便知方才并非他本意,压住心中翻腾的不悦依旧堆笑张手揽过去道:“护什么护,我再窝囊还能靠媳妇活着不成?”
孟凫暗自道:对不住了,恐怕你还真得靠媳妇活着了。不过话是不敢说出了,再看孟凫强装笑脸只得将人拉到屋子中连着吴伯三人坐定将方才殿下说的全盘托出。
“不行!”,张钰怒道,“你们爱怎样怎样,我打下手就是了,但是我断不娶那公主!”末了对着孟凫气哼哼补充道:“你也别想要休书。”
张钰不在乎这大江山的主子是哪个,挣来挣去与他这种吃饱了睡睡醒了寻乐子的废人无关,自打把孟凫看成自个人后,张钰就一心想着孟凫,他就是他的指挥旗,指哪儿他打哪儿。若要舍了孟凫去帮着不相干的人挣天下,岂不是本末倒置。
孟凫头疼看着他道:“计策,计谋,叫你看兵书你脑子跑哪儿去了,只要陪着演个戏,事成自然好说,就算败了你还有个公主等着,他也不会舍得心头宝守活寡,你只消说什么都不知便无大事,就算真处死也铁定给你留个全尸。我的张二爷诶……。”
张钰继续摇头道:“不成,我现在心都在你这儿演不出来。”
孟凫一巴掌拍过去笑骂道:“少给爷爷找事,哄姑娘的话省省。到时候败了还得赖仗你去面圣求情,你若不依就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吴伯看着脸红的孟少爷,顿时后知后觉生出孟家嫁女儿的错觉。
张钰听见夫人二字眼睛亮了亮,凑到孟凫跟前道:“戳个章吧,戳个章当签字画押,不管成不成以后你还得归爷,哪怕死了咱都得埋一处,你要答应爷儿就帮你。”
孟凫难得哑言红着鼻尖舔舔嘴角,一掌又拍过去道,“你屁话怎么这么多。”,张钰委委屈屈转过脸哀怨地瞅孟凫,孟凫被一大老爷们看得心里发毛,张钰就趁着他发呆的功夫凑上去在他冰冰凉的侧脸蜻蜓点水亲了一口道:“礼成。”
眼看着张钰尾巴要翘上天,孟凫怎能容他高自己一等,追过去在他淡粉色嘴角轻轻印了一下道:“这才叫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