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瑞见孟凫出了院子赶紧跪下道:“陛下糊涂了!怎可将芸娴配与那不成器的。”
圣上眉头紧锁无力道:“你可记得儿时你与朕曾偷溜出宫,天黑你央朕回宫,朕不愿,便与你怄气跑丢了路?”
成瑞为皇上添了些茶水道:“小的怎会忘了那日,差点把魂吓掉,满城里寻了陛下一夜还不见影儿,正哭着要投河以死谢罪,陛下就如天上的神仙下凡,一下子出现在小的面前了。”
圣上打断成瑞漫长回忆接口道:“朕那夜真遇着了天仙,她看起来还没朕大,笑盈盈的给了朕一块香饼轻声告诉朕不要怕,牵着朕的手要寻回宫的路。”
成瑞脸色一僵苦笑道:“小的知道这位天仙,陛下说了成百上千回了。只是小的有一处不明白,陛下为何不将她接入宫中享福?”
圣上道:“朕再去寻时听说已出家做了姑子,有个儿子。”
成瑞不解问道:“做姑子怎么又有儿子?”
“朕——不知,朕暗自想既我与她今生已无缘分,便护他子孙一生无忧便罢了。”
“小的斗胆问一句,这位天仙的儿子是——”
“张钰。”,圣上道,“孟家太狂,私下党羽甚多,张孟欲联手,张家就必须除去,朕只能自作主张免去张钰一人算还了那夜恩情。”
“陛下仁德,这么多年张钰虽无大成亦无灾无难。”,成瑞端茶手不稳茶水溢出些,皇上似不经意覆住成瑞手接过茶杯一饮而下,“是朕不准他学张家功夫。”
成瑞跪下道:“陛下——朝中事小人不敢多言,只是张孟等人皆元老,此番大改恐难服众,还应徐徐图之急不得啊。”
圣上掷下茶杯道:“朕给了他们时间,是他们这么多年还看不清谁才是天下的主子!孟家不贡仙丹便是个例子,此番朕将此事透漏给他孟凫,为的就是他两家生出间隙分道扬镳。”
成瑞吓得缩了缩,圣上瞧见用手拍了拍他白净的脸道:“错不在你,怎吓成这样,还是从前这般胆小似幼童。”
成瑞吐舌道:“陛下还不知道小的?胆子还没个针眼大,生怕哪里服侍不周,这多年全赖仗陛下不与小的计较。”
圣上叹口气笑道:“朕责罚谁也不会责罚你,起来吧,地上凉。”,说罢伸手将成瑞拉起,成瑞还欲说些什么,陛下却蹙眉道:“手这么凉,走,去添些衣服罢……朕也着实乏了,余下的事便等公主大婚后再议。”
成瑞抽出手低头紧紧跟在陛下身侧。如儿时一般,他是君主,他是奴仆,依言行事,晃晃荡荡这就伴着走过了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