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情摇头:“尚不清楚,但此番周惊鸣带着王相何父子来指正你杀人,想来他们是沆瀣一气。王相何父子与活尸虽无关,但我曾在兴和镇时被一无瞳人引诱,于郊外的密林中发现过一片人头沼泽。”
云然:“你且说完。”
苏情便将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反正此事凤君乾也知。他说完后云然果然道:“凤宗主曾找云铮说过发现煞印的事,但他还在查,且此事不宜引人注目,因此云铮与我都未干涉。若如你所言,想必这位无瞳人便是关键了。”
凤长曦这时也道:“此事家父也一直未有进展,因此无法断定无瞳人的目的究竟是善是恶。”
苏情又看了那群周氏弟子一眼,道:“清和君,你认为周惊鸣是怎样一个人?”
云然疑道:“为何如此问?”
苏情:“依你所见,这像是周惊鸣安排的吗?”
他此话一出,云然便转身去看那群周氏弟子。他们虽穿着周氏的服饰,却并未释出灵力来,个个目光僵直,只是维持着持剑的姿势罢了。
云然:“不好说,周惊鸣此人行事偏激,且心思缜密。我虽一再防范,却还是被他算计多回。”
苏情又看向凤长曦:“你觉得呢?”
凤长曦与他对视着:“此举太过莫名,且看不出用意。若我是他,不会轻易做出这种自揭老底的行为。”
苏情弯了弯眼睛,又看向云然道:“就是这个意思。”
云然的脸色越发沉重了,他对云氏弟子下令:“将他们拿下,切勿伤了性命,只需以灵力压制即可。”
清和君下令,那群弟子自然遵从。本以为这些周氏弟子会反抗,没想到那群人轻易就被缴了剑,也不挣扎,一个个被缚灵索捆着,意外的老实。
云然这边没有收获,那他便十分担心云铮那边的情况了。虽然凤君乾等一众宗主都在,可如今周惊鸣目的不明,他还是带着凤长曦与苏情赶回去。
只是他们刚到半山腰处,便看到有几名弟子匆忙御剑而来。
那几名弟子一见到他们便行礼:“清和君,轩和君请您即刻回去!”
云然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那弟子急道:“秦淮周氏的周宗主到了!他带着两位证人以及数位宗主,在主殿那边说要、要……”
“要什么?他怎么进来的?”云然逼问道。
弟子一咬牙:“他说要制裁您!”
云然勃然大怒。苏情见那弟子没回答最关键的问题,便又问了一次:“他怎么上来的?”
那弟子匆忙摇头:“弟子不知,弟子是得了轩和君的命令即刻下来请您回去的。”
凤长曦一把按住云然的肩:“云然兄,眼下还不知周惊鸣到底打了什么算盘。他冤你杀人的事我会澄清,你切勿失了理智,中了他的计!”
云然双目血红,只觉得被周惊鸣玩弄于股掌之上,即便知道凤长曦所言极是,却也压不住心头熊熊怒意。好在苏情及时补了一句,让他别冲动,顾着云铮的身子,他这才冷静了下来。
众人急忙往回赶去。苏情虽没有当年的记忆,但凤长曦却想起了十年前的惨案。他将苏情牢牢牵住,叮嘱苏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做显眼之事。
苏情知道轻重,不知为何,他自从看到那些活尸后,心头便隐隐有不安越扩越大。
一想起此事牵扯到炼魂术,他就觉得自己身在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局里,而布局者是谁,有何目的至今他都不明。
偏偏他的师公又是白修宁,而炼魂术,是白修宁所创。
想到白修宁,苏情就想起了至今都未露面过的白谪。前段时间他在那处幽谷见到了白思宁,从她口中得知白谪是与白祭言在一起的,可他们去哪了却不知道。
白谪说了有事要查,他到底在查什么呢?联想起他与白祭言的身份,苏情能想到的最大可能便是炼魂术一事。
既然他与凤长曦这一路上都能意外撞见好几回,说明此事早已超出了他们所见的范围,其涉及之广,背后之人的用意都让人不安。
当年炼魂术并未因为白修宁的离世而被毁灭,那本是他为了导正昊渊修行而创的,却不知为何变成了鬼道中人人趋之若鹜的珍宝。即便炼魂术入门很难,对修习者自身的要求非常高,却还是不断有人在尝试,希望成为那万中挑一的幸运儿。
也有不少仙门中人为了炼魂术而坠入鬼道,毕竟炼魂术的修习并不需要金丹与灵力辅佐。
因此,白修宁百口莫辩,这件事也成为了日后他被百家讨伐的一个借口。
苏情的脑子里又开始浑浑噩噩的了,他只要一想起这些就会莫名的不安。凤长曦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于是靠在他耳畔道:“不必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情默默的点头,拉着他的衣襟索了一个吻。
虽然是吻,却只是唇瓣轻轻相触便放开了。苏情眼底恢复了神采,笑道:“真奇怪。以前很讨厌你把我当个大姑娘一样护着,现在却觉得这样挺好。”
凤长曦也笑了,搂紧了他的腰:“那是因为你愿意依赖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