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情最见不得他这副“受伤”的模样了,心里那股无名火又冒了出来:“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优柔寡断的?你朋友现在何处?该不会被他拒绝了所以才到处找替身吧?我跟你讲做人不能这样,你懂不懂什么叫坚持?虽然我没心悦过谁,不懂那种感觉。但是书中
都说了,人啊得有恒心,不能轻言放弃,否则注定一事无成。”
他说起道理来摇头晃脑。凤长曦凝视着他,桌上那一点烛光映入他眼瞳中,将那双桃花眼点亮,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不知为何,凤长曦的脑海中又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在他面前天南地北扯的少年。那少年也有双一模一样灿烂的眼瞳,那少年最喜欢的就是坐
在他身边,瞎扯完以后拽着他的袖子,讨夸奖一样将那张乖巧的脸蛋凑过来:“长曦哥,我说的对不对呀?”
凤长曦陷入了回忆中,丝毫没发现苏情还说了什么,直到苏情又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他才回过神来:“抱歉,你方才说?”
“我是问你,我说的对不对?”苏情也不介意他的走神,权当那是自己说大道理说的太无聊。毕竟以前师父每回对他讲大道理他就困的直打瞌睡。可他却没想到凤长曦不知哪根经不对了,忽然拽住他手腕,力道大的都把他扯痛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最后那句,再说一遍!”凤长曦一改之前的温润端方,激动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苏情看他这样,感觉刚才说的那些大道理都喂狗了。气的不肯再说,直接甩开他站起来。
“苏公子,方才是我又冲动了,抱歉。”见他又生气了,凤长曦急忙认错,态度诚恳到他一下又气不起来了。苏情最无奈的就是这样,明明是凤长曦不对,偏偏就像是他在无时无刻欺负这人一样。
“算了算了,你也别老抱歉了,我八字应该跟你天生相克。你的伤刚才泡过药浴已经缓了不少,按照我说的每日内服和药浴,半个月内不要运转灵力,否则心脉上的旧伤很难彻底康复。”
“你真的要走?”凤长曦问道。
苏情第一次见到受情伤这么重的人,其实要不是凤长曦一直对他“动手动脚”的,他倒是不讨厌这种人。毕竟师父说过情深不寿,深情的人不会无情,作为朋友而言也是很不错的。
“我……”苏情刚说了一个字,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喧闹,他和凤长曦双双蹙眉,二人耳力都极佳,片刻便听清了楼下发生什么。苏情二话不说打开门,朝楼下的老板娘道:“病人在哪?”
那老板娘正慌忙指挥着小二去请大夫,忽然听三楼有客人问了这一句,赶紧指着二楼最外面那间:“二楼躺着呢,公子你可懂医术?那小相公看着面泛青气,一直喊着心疼。”
苏情径直走到二楼,还没推开门脸色就不好了,跟在他后面的凤长曦本想问怎么了,却被他推开了几步:“回房间呆着,你现在心脉有旧伤,灵脉又有损,切不可再接触魔气鬼气了。”
他说完便伸手结印,片刻就有个金色的阵法攀上房门,将整道门封印了起来。接着他便进了屋子,反手将门锁上。
凤长曦愣了片刻。虽然苏情是为了他好,但他又怎能放苏情一人面对危险?这房里的阴邪之物居然可以瞒过就在楼上的他俩,说明不是一般的小角色。思及此凤长曦便想强提灵力破阵,幸亏后面及时传来了脚步声:“师父,怎么了?”
凤子意匆忙问道,凤长曦看了他一眼:“破阵。”
“是。”凤子意也不问缘由,直接执行师父的命令。跟在他后面的凤习秋和凤元祺则果断的转身,去把那些都跑出来看热闹的住客劝回房里去。
苏情的阵法灵力强劲,凤子意试了一次打不开。凤长曦便让他退下,强提灵力将阵法破了。但他刚使出灵力便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就像被铁锤狠狠砸过似的,他将那口血又吞了回去,把门推开了。
本以为屋内会有情况,没想到苏情只是坐在床沿,面色凝重的在为一青年把脉。见凤长曦居然将自己的阵法破除了,他丢了一个责怪的眼神。
凤长曦将三名弟子都留在外面看守,自己则锁上门问道:“如何?”
“他体内有瘴气,尚不明是魔气还是鬼气。”苏情蹙眉说道。同时将青年推成趴着的姿势,解开衣带检查。
青年后背大片青紫,部分颜色已近深黑。苏情从腰上取下乾坤储物袋,拿出一个瓷瓶,将其中透明的液体倒在青年背上。一阵白烟冒起,本来已经没有意识的青年忽然惨叫一声,苏情点了他后背几处大穴,青年顿时不再动弹。等背后的白烟逐渐消失了,凤长曦才发现原本弥漫青年后背的大片青紫色几乎都消失了,唯有靠近后背心脏处的一块黑色印记还留着。
“你这几日可有去过不干净的地方?”苏情解了他的穴问道。
青年的脸色原本覆了一层青气,这会儿随着那痕迹消失,气色也恢复了点。他白着一张脸,惊恐不定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公子,公子救救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会贪那不义之财!我,我把所有的身家都给你,求你救救我,求你了!”
那青年在床上就跪下了,一个劲的朝苏情磕头。苏情也没拦他,等他磕够了才继续问:“你究竟碰了什么?”
“棺……棺材……”仿佛这两字会给青年带来多大的灾难一样,他将双手拢在嘴边,说的小心翼翼。
苏情:“在哪?”
青年:“在,在隔壁的升平镇郊外。”
苏情:“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否则我无法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