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琊蚩见凤长曦受挫,兴奋的怒吼一声,声波再次震裂四周山壁。这回少了灵力护持,眼见落下的石头都要砸在他身上了。幸亏藏阳灵性奇高,关键时候竟不需他指引,灿金剑芒化作一顶圆盘将他护在其下。
而一旁的巨蟒也吐出蛇信,正准备将他果腹时,一阵奇异的芬芳夹着诡异的灵力从洞口方向传来,顷刻间便停住了巨蟒的动作。
巨蟒睁着铜铃般的金黄大眼,原本的动作不知被什么打断了,一指长的瞳孔看向了凤长曦身后的一双琊蚩,眼里散出了极危险的狩猎气息。
母琊蚩同样感受到了什么,却不如巨蟒反应大。它像是被驯兽人安抚过一样,居然卸了戾气,转头去舔依旧在痛苦低嚎的同伴伤口。
那灵力虽未影响到凤长曦,但那抹异香居然平息了他眼前的强烈幻觉。凤长曦忍着灵脉被侵蚀的剧痛看去,只见巨蟒身后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那身影红艳如火,披着洞外耀眼的阳光,而那诡异的灵力则是从他手中一个黑色物体中传来。
“危险,速速离开!”他看不清来人的身影,只得出声提醒道。那人却仿佛听不到他说的,居然信步而至,在巨蟒和琊蚩的双双注视下将那黑色物体凌空推至洞顶。一道灼目的红光如穿云而出的烈日,瞬间便将洞内的障雾都融了。
那人这才把凤长曦的手臂拉到肩上。凤长曦本想挣开他,可那人身上的异香闻着实在太舒服,体内那不断肆虐的魔气都被压制了不少。他心知此刻耽误不得,便跟着那人一道往外走。
在路过巨蟒后他本想结印暂时阻挡这些妖兽的动作,可旁边那人却先他一步打了个响指。接着他便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巨蟒在响指过后竖起长尾,犹如被控制住了,顷刻间杀到琊蚩面前,以獠牙扣下了母琊蚩的头。一阵血腥气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哀嚎声从身后传来,那头上古妖兽居然就这么被咬死了!
凤长曦震惊的停了下来,一把扣住身边人的肩,声色俱厉道:“你是何人?”
他之前虽没见过那巨蟒,但想来能轻易解决掉琊蚩的,定然是《妖兽录》中同为上古妖兽的神河。眼前这人居然可以控制上古妖兽?这认知让凤长曦心生震颤,再顾不得身体的剧痛,想要将他擒了再说。
那人并不回答,看向他的眼角眉梢仿若有星河流灿,发带因巨蟒卷起的气流而飞扬,清脆的宫铃碰撞间清清灵灵,无比动听。凤长曦只看了他一眼,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顿时涌上心头,几乎想都不想就去摸他的左耳。
也许是因为身体太痛,加之灵力受阻的缘故,他的动作在那人眼中慢了半拍。那人轻松躲开了他的手,腰身一转就飘到了距他三四步远。
凤长曦呼吸一窒,伸长手臂随着他而去,原本昳丽的五官蒙上了一层青白,眼中血丝骤现,看着竟有些吓人。
见他动作居然不变,铁了心要碰自己的脸。红衣人顿时不悦了:“喂,本公子虽长得如皎皎明月般动人,却也不是谁都可以摸的啊。”
他一张嘴就是这么不知所谓的话,顿时砸的凤长曦一愣,险些失控的情绪被遏制住了。凤长曦强忍住心下的悸动,越看越觉得那张俊极的脸眼熟,但那人鬓边落下的青丝却挡住了耳垂,叫他无法看清那一处。他只得不确定的开口,声音却带出了几分颤意:“你是……阿情?”
“你认错人了。”
即便被直接否定了,凤长曦也没有被打击到的气馁。他朝红衣人又近了一步:“那敢问阁下姓名?”
“为何要告诉你?”红衣人翻了个白眼。虽然巨蟒被他控制住了,正在满足的享用琊蚩大餐,可他却没兴趣继续待在这又脏又臭的洞里。见他转身要离开,凤长曦立刻拦住他。红衣人终于被凤长曦一再的无礼激怒了,与他动起手来。
本来凤长曦是不会输的,但体内的障雾并未去除,只是被红衣人的异香压制住了。眼下他强提灵力动手,自然拼不过。二人对了几十招,凤长曦便败下阵来,被红衣人一掌击中胸口,一口血再没忍住全吐到了雪白的衣襟上。
见他居然吐血了,红衣人“啧”了一声,嫌弃道:“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没事找事?救你都嫌浪费我的丹药。”
他虽口出恶言,却将腰上系着的乾坤储物袋打开,拿出两只一大一小的乳白瓷瓶丢过去。
“大的药浴,小的内服,每日一次,半月即可清除体内魔气。但我刚才搭你手时感觉到你心脉有损,应是之前受的重伤未愈却劳碌奔波所致。劝你暂时不要再跟人动手,好好静养,免得伤势恶化无药可救。”
指尖缓缓摩挲着瓷瓶,眼前人那肆意飞扬的神采和凤长曦记忆中的那位少年几乎重叠了。虽然五官不太一样,但那双明媚骄人的桃花眼,说话时傲慢不羁的语气,还有这虽然看似冷漠,实际上却带着关怀的举止……
凤长曦再次兴起了看看他耳垂的念头,但在看到那人对自己十足的抵御神情后又生生压住了。万一真的是苏情,那他现下完全不认得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
此时,洞外一阵风穿来,又将那人身后的发带吹起,宫铃声清脆环环,不绝于耳。这声音终于让他想起了一件事,原本还有些迷惘的眼神顿时清明了几分:“你是……苏灵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