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吃完？”顾熹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

陆骁立刻抬头，而后扫了一眼客厅，发现沈老师已经走了。“你们谈完了？”他问。

顾熹年“嗯”了一声，又道：“你要是不想吃，就回去躺着。”说完转身就要走。

“熹年！”陆骁忙站起来，想要留住他，刚伸手却又不敢去拉他。所幸顾熹年闻声便停住了脚步。

“我们谈谈好吗？”陆骁说得极度诚恳。

顾熹年看了看他，思忖半晌，终于拉开餐椅坐下，道：“好。”

陆骁松了口气，坐到他对面，心里庆幸而又忐忑。庆幸的是顾熹年终于肯听他说话了，忐忑的是万一自己说错话，顾熹年就又不理他，甚至还会赶他走。

“我……没有好好写论文，白费了你的用心。我退了烧就认真写，你……再辅导我一次好吗……顾老师？”陆骁试探着叫了他“顾老师”，抱着一丝希望，盼他能想起他们最初相识的那些时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顾熹年沉默了片刻，道：“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替你申请论文延期，已经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陆骁心里那一丝希望瞬间落空，跌到谷底，摔了个粉碎。他攥起拳，鼓起所有勇气望向顾熹年，道：“之前是我不对。我……做事总是冲动，对自己行为的后果没有考虑。既不顾及自己的将来，也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总是让你等我，定好的计划总是爽约。你说我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责，都是对的。我不成熟，做事全凭自己意气。我现在都明白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改好吗？”

顾熹年看着他，呼了一口气，平静道：“也许错的是我。你有学术天赋，我就单方面认为你该往这个方向发展，但你或许并不喜欢。是我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了你身上，你并不需要按照我的意愿活。”

“不，我喜欢的，我想搞学术，真的想，不是为了和你套近乎！”陆骁连忙解释。

顾熹年：“那你大可按照你的节奏走，没有我也是一样的。”

“不，不是这样的！” 陆骁慌乱起来，竟不知该怎么才能说清楚，“我要搞学术，也要你，我喜欢你！之前都是我不好，不该只顾公司，一直让你等我。你为了我放弃了讲师的位置，我却只顾着公司……”

“还是不一样的，”顾熹年平和地说，“讲师的职位没有了，还可以换一个学校。但你妈妈留给你的公司却只有一个，我能理解。”

陆骁：“那为什么……”

顾熹年：“虽然能理解，但心里总还是会失望，失望久了，就没有信心坚持下去了。”

陆骁：“对不起……是我让你失去信心了……”

顾熹年摇了摇头，“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自己了。”

“什么？”陆骁猛地抬头。

顾熹年：“我不知道在你心中还能有多少分量，也不敢再轻易冒险了。从前是我不知情爱，轻而易举地就跳进去。现在亲身体会一回，只想给自己留一些后路，也想请你……放过我吧。”

“什么……意思？”陆骁声音微颤，“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顾熹年注视着他，目光清冽，“人心不是游戏，感情也不是存档，又怎么可能说删就删。”

陆骁心里烧起强烈的喜悦，也就是说，顾熹年还是爱他的，“那——”

“所以才需要时间去淡忘。”顾熹年将他心里刚燃起的火苗一盆冷水浇灭。

陆骁浑身僵硬，“你要……忘掉我吗？”

手动作者有话说：

沈老师，陆骁的假想情敌，还没想好叫啥名。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