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钰霖得到一个叶文锦,偶尔的快活、偶尔的怜悯,是怎么都无法称他心意的赝品,比不上叶文熙,是……可遇不可求……遥不可及的……情人,孱弱的、病态的、肌理有着香气的美好情人,真想让他像一枝菟丝花依附着自己……然而最好的十几年已经过去,而且永不再来。
因为真心实意的喜欢,所以他忘了剥夺、忘了攫取,一味的缠绵等待,磨耗人的耐心让人厌倦,他需得夺走他的一切引起他的注意,大错铸成一去难返,他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可叶文熙总在诱导着他一错再错。
金钰霖在思考待会儿要不要让叶文熙惊叫,他的声音温吞如水,实在迷人动听。
叶文熙沉迷在自己的影像里,仿佛看见陈茂源向他走来,他在等待,伺机而动,等他靠近自己就掏出手枪,不然他很可能会伤害到文锦。他坐起身,把自己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然而他看错了,来的并不是陈茂源,是程子芳,他温柔地站在自己身侧,环抱住了他,一只手放在他头顶,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自己整个上半身依偎在他胸膛。
金钰霖见他并不反抗,料想他现在很伤心,伤心的人最好拿捏,他用满怀的柔情把他包裹住,温柔抚慰他的头顶,“文熙,我想对你好,你乖乖的好不好,不要去做乱人伦常的傻事,后半辈子还很长,我会一直陪着你。”
叶文熙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他的脑袋里有一团乱麻,他仿佛很久之前就弄丢了程子芳,他怎么回来了?
对了,他刚才看见陈茂源了,那是个危险人物,他要提醒程子芳赶紧走。转念一想有岳伐王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保护他们一家人,那就不用让子芳走了,他安心地偎在金钰霖胸口。他又想起不久前打算扩建叶公馆,在后院辟个游泳池,子芳也回来了,刚好。
金钰霖就是这样把叶文锦骗到手的,谁不喜欢把自己解救出无边痛苦的人呢?
叶文熙很想同子芳亲昵一番,但见外面天还很亮,这样的话,文锦看见了会大吵大闹,甚至会动手打人,可他又实在等不及天黑了。
叶文熙起身离开,走到窗边关严窗户,拉上了绛紫色的窗帘,把门也反锁上,屋子里就足够黑了。
金钰霖惊异于他的所作所为,困惑不解之时,叶文熙已经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因为很久没有见过程子芳,他有些羞赧,决定穿上睡袍,抖开被褥躺进了被底。他难以抑制地激动发笑,又一拍自己的脑袋,他忘了告诉程子芳:岳伐王就是他的四哥,他要先告诉子芳这个喜讯。
待到叶文熙扭头一望,程子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叶文锦,他就知道,一定是叶文锦把他吓跑了,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关了门。
他一边疑惑叶文锦是怎么进来的,一边忘记了时间,他看四周是这样的黑,想必外面也已经天黑了,那他也准备睡觉了,他不想再搭理叶文锦,他忒会折磨人,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很累的。
金钰霖走到床边,单膝****,用异样的目光审视叶文熙,他……这是怎么了?金钰霖轻轻拍打他的脸,唤道,“文熙?文熙?”
叶文熙看到叶文锦可憎的嘴脸,他在说什么?叶文熙凝神仔细地听,叶文锦说要把自己做的坏事全告诉大哥,这可不行,大哥一定会气哭。
他躲进褥子里思考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只能去讨好贿赂他,让他帮自己隐瞒这些丑陋行径,无非是钱财,全给他就好,可是今天他累了,不想算账,而且他要和自己分家析产,真是个天杀的坏胚子,想到这里他露出一双眼睛狠剜了他一眼。
金钰霖断定叶文熙还是清醒的,他分明在仇视自己,他需要静谧的空间来劝说自己接受这个噩耗,可是自己并不想走,还想做点别的。
金钰霖自作主张在他身边躺下,隔着被子拥住了他,先是诉说了一些柔情蜜意,说他们如何相识又怎样邂逅,又说了那么多的悔恨和无奈,叶文熙全听不见,只感觉到叶文锦在**自己的嘴唇,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把自己的嘴唇吸的殷红肿胀,要把胸腔里的空气吸走了,这样,他会死掉!
叶文熙猛地推开了他,胸口伴随着拼命呼吸剧烈起伏,他的肺不好,很需要一点空气的滋润,希望叶文锦不要生气。
金钰霖知道他恼恨自己,可为什么要施舍自己,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滚烫嘴唇,意犹未尽,他自知没有资格在叶文熙面前说辞,仍旧悲戚说道,“文熙,我是真心的爱你?”
金钰霖在地上坐了片刻,突然发起了疯,是忍无可忍之后的彻底爆发,他揪着叶文熙的衣领撕扯,在他裸露的胸膛胡乱啃噬,同时伸手抓向他脆弱的隐秘地方。
叶文熙瞪大了眼睛,他不允许叶文锦再祸害自己了!一瞬间他很惊诧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分明正和金钰霖在一起。叶文熙激烈地挣扎,手脚却全被钳箍住,他无力怒喝道,“你想干什么!”
金钰霖没有多说,开始叶文锦也是死活不愿意和他好的,后来不也是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心甘情愿被自己坑蒙拐骗,感情已然虚无缥缈,有这一层肉 体关系才最牢固可靠。
金钰霖手上愈发失了轻重,叶文熙恶心难耐,他心灰意冷地说,“我早告诉过你,我是我、他是他,你若是舍不得就去陪他死,不要再来折磨我,我难受、真的很难受,我求饶。”
说什么都好,为什么要求饶?金钰霖无言以对,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悬崖勒马,来日方长,不然叶文熙的人间真的一点儿也容不下自己。
金钰霖走后,叶文熙头昏脑涨,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四周都很安静,是彻底的安静,一点声响也没有了。
叶文熙穿戴整齐在床上静坐了一下午,并没有等到叶梵生回来,傍晚之时,门房传来消息,说是叶梵生和梁先生志同道合无话不谈,今晚就在梁先生家里住下了。
叶文熙想他不回来也好,自己会忍不住把噩耗告诉他,叶文熙无心吃饭、无心睡觉,单是在床上枯坐了一宿,他把过往全想起来了,也是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