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熙对陈承润有点儿印象,他刚上位的时候陈茂源手下的爪牙使绊子阻挠,理由就是陈承润是陈茂源正儿八经的儿子。
岳伐王一出马,雷厉风行宰了几个顽固的老东西杀鸡儆猴,叶文熙嘱咐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不服的就继续宰。岳伐王顶着瞎子岭悍匪的威名给叶文熙肃清道路,实在剽、实在悍,眼瞅着岳伐王都给他卖命了,这下没人再拿陈承润当幌子觊觎陈茂源的位子,叶文熙才能坐稳当。
叶文熙说,“不可能是他,此人胸无大志,无非爱耍些流氓行径,没有本事把整个码头全烧了。”
岳伐王也是纳闷,“难道是陈老七以前的仇家?我听说金麻子一直和姓陈的不通气,寻仇寻到我们头上来了!敢情这是烧了咱们的码头给他儿子贺喜呢!”
这倒是有可能,至于真相如何不是猜出来的。叶文熙稳住气吩咐道,“伐王,你从瞎子岭调些人来守住码头。场子暂且歇业。赌场里抓到的人仔细审,实在嘴硬的就让他尝尝好滋味。”
叶文熙余光扫见了裕白,对岳伐王说道,“对了,你也伤的不轻,先让裕白跟着照顾你,顺便让他帮着盘清赌场的损失。”
裕白本来能去钱庄学生意了,因为叶文锦要走了家产,就此泡汤。他想还是这样的二哥好,二哥是爷们儿,爷们儿就该干大事,整天待在家里谈情说爱才不像话,他这个端茶递水跑腿儿的更不像话。他很乐意接受委任。
去了津郊,裕白因为有了大事做,很是开怀,情不自禁跟岳伐王吹嘘起来。岳伐王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儿,照顾自己是主业,盘算损失是次事,还是个伺候人的。
裕白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个意思,他说不过岳伐王,又心有不甘找起了岔,“我告诉你,我是听了二哥的话才来照顾你,可不是专程听你使唤。还有,你别见到二奶奶就起色心,哈喇子都快垂下来了!”
岳伐王脱口而出,“他不是男的么?”
裕白差点蹦起来,“知道是男的你还色眯眯的看,当心我二哥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再给我大呼小叫!”岳伐王咬牙踹他一脚,他时刻谨记这是恩人的儿子,打他也跟闹着玩儿似的。他又黯然伤神,“我又不是看他长得好看,我是看他长得......”他转头一看,裕白正把他当猴看,他呸道,“关你个小狗腿儿的屁事!”
折腾了大半夜,叶文熙精疲力竭,又怎么都睡不着了,心里头一团乱麻,替叶文锦操着心、念叨着叶梵生的前程、提防着金钰霖、算计着码头场子,一颗心塞的满满当当。
即便如此,他还有着闲心吃飞醋,他故意睡的远些,一点儿也不黏糊。
程子芳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己确实没控制住失了态,他凑近一点,叶文熙就后撤半点,非得伸胳膊摁住了他才能说话,“我是把你惯坏了,怎么着不能多看别人两眼了?”
叶文熙偏过头不看他,“你俩看的不对劲,我心着火了。”
程子芳平静如水,“那你怎么不想想,我整天看你脸色哄着你我还着火呢,你愿意怎么睡就怎么睡,睡床底下也犯不着我管。”
程子芳果真就没再搭理他,叶文熙可不是想和他闹掰,立马就八爪鱼一样从后面缠住了他,“你一眼能把人看酥咯,不准看。”
程子芳把五指伸进叶文熙短而密的头发里,指腹缓缓摩挲他的头皮,今夜不知怎地,他的心境突然苍老起来,仿佛黄土埋过半身,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是个活够了的滋味。
叶文熙又从后面紧拥了他一下,程子芳回应他的声音低沉而柔软,“再耍小姑娘脾性,我招架不住了。”
叶文熙缠绵着不肯起开,闭着眼既不肯睡又不肯醒,嘴里不住的咿咿唔唔。</p>